一雙沾滿面粉的大手突然出現在桌面上,將一個亂七八糟的塑膠袋放在我們中間。裡面是花花綠綠的各種面額的紙幣。
“小任,這是上個月的,都在這裡了。”
任霆“哦”了一聲,仍舊托腮坐著,完了又問了句,“生意還可以吧?”
“可以的,可以的。”老闆有些小心地笑著,退回後廚。
嘴巴里的面突然有些變了味道似的。
我看了看牆上貼著的工商登記,皺了皺眉,將筷子放下。
“怎麼了?”他問。
“任霆,這種小錢你也看在眼裡?你看他們,一家三口,全指著這家小店,你竟然幹這種事情。”我早告誡他不要跟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竟然還幹起了盤剝小店主這種事。
任霆長而細的眉毛微微挑了上去,隨即嘆了口氣,“姐姐,我在你心裡就這麼不堪?您上次見我不是還覺得我的‘遠大志向’是收藏跑車和嫩模嗎,怎麼突然我人設崩成這個樣子?”
“老闆,”他有些委屈地朝裡喊,“救命!我姐好像誤會了,她現在這幅樣子是想把我扭送派出所……”
我回過味來,伸手去捂他的嘴巴。
“哎呀,怎麼了,怎麼了?”中年大叔小跑著過來。
他看我跟任霆大眼瞪小眼,又看了看桌上的塑膠袋,笑了起來。
“小任是我們這裡的常客,我原先和老婆就在這前頭那條巷子裡做生意,你來的時候也看到了,早拆遷做成商業街了。後來還是小任幫我們談妥了這邊的租金,交了5年的,我這才每個月慢慢還他點……”
老闆開始講述他與任霆的淵源。原來這小子喜歡吃麵,怕沒得吃,乾脆幫他們租了房子,每月只提取一定比例的利潤。
他癟著嘴,朝劉海上吹了口氣。好像在說,現在你怎麼收場?
“對不起。”
出了小店,我認真地道歉。
“你要用行動來表示啊。”他笑著說。
“……?”
“老任說要讓我保護好你,你聽話,跟我回家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