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反抗？乖乖地回去繼承家業？我有技術、有想法，我就是要在外面開闢一塊嶄新的疆域給他們看看。我就是想告訴他們，離了王家，我仍舊可以做出一番事業！我就是要憑著我自己的雙手，創造我自己的商業王國，娶我自己愛的女人。”
說到這裡，他的聲音弱了下去。委頓地從餐桌旁站起來，看了看餐廳的掛鐘。
“對不起，我情緒有些激動。我、我得回去工作了。”
他臉色很白、眼圈紅紅的，彷彿強忍著怒氣，又好像受了莫大的委屈。
我從未見過他這個樣子。是我把他搞成這個樣子的？想到這裡，我只想無所顧忌地撲在他身上，抱緊他，不要讓他離開。可是又覺得委屈和不甘，終究是沒有行動。等我再抬起眼，他的身影已經消得無影無蹤。
“所以，徐哥跟你是冷戰期嗎？”
小蘇八卦地眨著眼。
“算不上吧，都是成年人了，有什麼好冷戰的。”
我覺得他一定會想開的，專案沒有了可以再做。爭取在王家的地位和話語權可是刻不容緩。如果他做不到，那麼，我也只能選擇妥協，畢竟，這個專案的核心運營是他啊。
“小蘇，你覺沒覺得我變了啊。變得，沒以前那麼可愛了……”
蘇靜看了看我，說道：“嗯，那裡變大了很多，我很喜歡。”
“沒正形的，”我推了她一把，“你有沒有覺得我變得……嗯，強勢、專橫，不善解人意、不可愛了。”
“你現在是經理哎，就咱們這個部門，老弱病殘孕還有刺頭，各個都是難纏的員工，處處都是坑，你再善解人意一點，工作還怎麼幹啊？”
“不，不是說這個。”我積極地暗示。
“哦，你說私底下啊。我不喜歡別人用‘可愛’、‘善解人意’之類的詞形容我，我覺得這是他們設下的陷阱。憑什麼我就必須可愛、善解人意，沒有任何攻擊性，這些不全是對旁人有利，委屈自己嗎？我為什麼不能刁蠻、任性，作天作地？我覺得一個男生有多愛你，就是看他能不能接受全面的你、真實的你，甚至是負面的你。不然都是流於表面的喜歡。”
我不禁看了看小蘇，比我也就是小個一兩歲的樣子，她簡歷上寫的是美術專業大專畢業，平時喜歡把自己捯飭得像個可愛型的小蘿莉，但沒想到內心卻是完全相反的想法。
“那你喜歡什麼樣的？”
“我喜歡成熟的大叔範兒。他會驕縱我，也會指點我，公平地對待我，包容我的一切缺點。”
我一時有些恍惚。小蘇放下勺子，認真地盯著我的眼睛，手裡的冰淇淋已經被她攪成混亂的一團。
“大叔也未必像你想象的這麼好。你覺得他成熟、開明、體面，那是因為他已經被之前的女人和生活打磨得恰到好處了。這樣的男人一般都已經事業有成，他忙起來的時候根本顧不上接你的電話，他甚至不懂得浪漫，不會說‘我愛你’，不會突如其來地送你一束花、精心準備一次特別的安排……”
小蘇看著我，眼神漸漸地變得有些困惑。我忙捂住自己的嘴巴。
我在說什麼啊？好像在介紹經驗似的，不是已經覺得一別兩寬，不再糾結了嗎。一不留行就開始了一波大型怨懟，好像祥林嫂似的，真是沒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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