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秦雨？”
工作兩年來，我是第一次進入總公司的總裁辦公室。黑白灰的配色，展櫃裡幾尊金色的獎盃，看不出任何喜好。
“王總，我為昨天在晚會現場的失態道歉。”我誠懇地說，頓了頓，繼續說道，“不過我並不後悔。”
“哦？”男人陷在黑色的老闆椅內，一手托腮，那雙跟徐遠有些相似的眸子打量著我，帶著攝人的威壓。
片刻後，他說了句，“請坐。”
“我聽小遠提到過你，你們……你們在工作上配合得很好。”
我笑了笑，“過獎了，都是徐總指揮大家做事情，作為底下人不過是照辦而已。”
上司一旦開始誇獎你並非是什麼好事。更何況我跟他在職級上差了很多，他今日要我過來，未必是要談工作。
“我弟弟很喜歡你，過兩天有個小型聚會，你可以一起過來。作為……小遠的女伴。”
徐遠雖然聰敏精明，可是他性子相對簡單明瞭，對我來說是個一眼就能望到底的人。而面前這位，不知道到底是什麼意思，要邀請我參加聚會。
“抱歉，我想你誤會了……”
王迅挑挑眉毛。
“我跟徐遠目前還沒有確定關係，也沒有什麼承諾。即便是女伴的身份，我想也不大適合參加吧。”
“那就作為員工過來好了，說是小型聚會，其實都是一些關鍵的人。我聽說你平時對徐遠頗多照顧，幫他擋了很多酒。他酒量一貫不好，你也知道的。”
檯面上的座機響了起來，王迅一手接起電話，一手朝我揮了揮。
“……畫廊漏水了？怎麼搞的……”語調裡竟然還透出一股子難得的柔情，聽著與徐遠平時的嗓音倒有五分相似。
我走出王迅辦公室，不提防迎面走來個人，牛仔褲、運動鞋兩手插兜，正正擋在我面前。
穿成這幅德行在這層樓裡晃盪的估計也沒幾人了。
我左挪右閃，他偏擋著。
“起開，好狗不擋道！”
我忍不住罵道，故意不正眼看他，卻不由得笑了。
他伸出手來，輕輕抬起我的下巴，逼我正視他的雙眼。
“徐遠，我們就止於朋友關係吧。“我笑著撥開他的手，彷彿這些話不過是戲言，“我對旁人的老公、未婚夫沒興趣。”
“小雨，我向你認錯，你不要不理我。我家跟凌家是世交，在生意上也多有往來，所以自小兩家長輩都開玩笑地給我們定下了娃娃親。可這哪兒跟哪兒啊，都8012了，還有誰對這種事認真啊！我想跟你在一起，他們誰都擋不住。”
“徐遠，你不要太幼稚，生意場上，沒有比婚姻更堅固的同盟關係了。你家若是想要逼著你聯姻，有的是手段。你犯不著為了什麼人跟家裡鬧翻。”
“你在說氣話是不是？你不是‘什麼人’，你是對我很重要的人。”
他多少有些拙口笨舌的，最甜蜜的話也不過是“我想跟你在一起”、“你對我很重要”之類的。
但是兩個人相處，有時並不需要言語。就比如現在，他拉著我的手，柔聲小意地勸慰著。
我嘆了口氣，伸出手來給他一個擁抱。
“我哥沒有難為你吧？”他問。
正對著總裁辦公室大門有一支黑漆漆的攝像頭，那個捉摸不定的男人的身影又出現在腦海中。
“沒有，他請我陪你參加一個聚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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