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遠，你到底怎麼回事？這不像你的作風。你明白的，把她推出去只是為了向總公司交差，你過一段時間再悄悄地給她安排個別的崗位就好了。我給你透個底子……”
她說話的聲音壓了下來。
我實在受不了這個黑長直妹子的作風了，乾脆敲敲門，直接推門進去：“徐總，這個檔案需要您簽字。”
辦公室裡，徐遠站在辦公桌旁，正不耐煩地一手拉扯著領帶，微卷的頭髮有些凌亂。想來是他煩躁時就抓頭髮的小習慣使然。
一位身穿精緻黑色套裝的女子正背對著我站著，兩手支在辦公桌上。聽到我進來，乾脆抱起雙臂，將頭扭到一旁。纖細的背影透出一股不屑和傲慢。
“抱歉，打擾你們了，我就是秦雨。”
聽到我開口，凌小西將頭轉向我。她面上透出淡淡的怒意，也令化著精緻眼線的鳳目顯得更加凌厲。唇上硃紅的唇膏襯得她面板雪白，長髮漆黑，像個好看的日本娃娃。
“來得正好，我這次來是勸你主動辭職……”
“凌小西！”
“你也許不知道，徐遠到這裡來就是為了鍍金來的。可現在倒好，在融資的關鍵時刻出了問題，你說該不該你來承擔責任？”
因為徐遠是太子，所以就要我來承擔責任？原來公司一直是這樣對待普通員工的。
我笑了笑，“雖然同事們抬舉叫我一聲秦總，其實不過是看在我是總公司來的面子上。論職務我只是徐遠的助理，也許不堪大任，但自認在這個崗位上也沒什麼大錯。請問淩小姐，作為助理的我該如何承擔這種責任？”
“徐遠，這女的就這麼對你直呼其名，助理？”
淩小姐顯然被我這種不分上下的稱呼激怒了，她看了看徐遠，好像希望從他臉上能看到什麼答案，又好像在等待他的處置。
徐遠攤了攤手，給了我一個縱容的眼神。
“哼！我就知道你喜歡這種。從小你就不喜歡我們這個圈子裡的人，非得跟你父親捐助的那些所謂‘寒門學子’交朋友。看來傳聞都是真的了，我沒想到你看人的眼光會這麼差。”
“凌大小姐！”徐遠撐在辦公桌上的指節發白，他怒極反笑，露出尖尖的虎牙，“你是第一個敢衝到我辦公室興師問罪的人，我打小就習慣了你這脾氣，但你這樣子讓員工怎麼看你？我覺得已經沒有什麼好說的了。你們要是決定了，就發檔案吧，不必再親自過來‘宣旨’。”
表明了要送客。
“你……”凌小西盯著徐遠，胸口起伏得厲害，眼圈泛紅。她沉默片刻，長髮一甩，抓過放在桌上的手包，蹬著高跟鞋快步走了出去。
真是個白富美啊，想來從沒有人這樣對她說過話。現在公司正在關頭上，我們不能再得罪這樣的人了。她雖然講話難聽，有種天生的優越感，但總歸是給徐遠來支應對策的。
“淩小姐！”我看了看徐遠，也不等他指示，就追了出去。
她已經走到了街上，摸出車子鑰匙，一輛紅色敞篷寶馬的車燈一閃。
“徐總說謝謝你為我們公司著想，他會考慮的。”
凌小西掏出墨鏡帶上，銳利的眼神透過眼鏡上緣看了我一會。
“我知道你是誰，也早就知道你是徐遠喜歡的那一掛。但是，你不要妄想一步登天了，王家只會在圈子裡找兒媳。”
“我明白，”我苦笑著說，“我根本不知道徐總的家世背景，我只是單純地喜歡他這個人。不過喜歡他的姑娘可多了，如果你也喜歡他，那可要加把勁了。”
她眼睛瞪得大大的，半晌才吞吞吐吐地說道：“誰、誰喜歡那個木頭腦瓜，你可不要亂說！”
腮上的紅暈卻是腮紅也難以掩飾的。
我笑著為她拉開車門，“淩小姐，這件事恐怕只有徐遠本人不知道而已。”
她跳進駕駛座，將車子發動起來：“你若喜歡徐遠，就乖乖地自動辭職，這件事不過是跟上頭交差而已。我和他都不會虧欠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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