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愁眉苦臉中，狹窄僅夠兩人並行的山路上，突然走下來一個瘦瘦的人影。
這麼個偏僻的位置，突然下來個顫巍巍、拄著柺杖的老太太，著實有點詭異。
放在遊戲裡，這裡絕對會出buff吧？我扭頭看看徐遠。
他正趁休息擺弄那小飛機，並沒注意到這邊的異樣。
“老太太，到這裡還有多遠啊？”一個戴眼鏡胖胖的男同事上前詢問，是客服部的小陳。
他攤開地圖，把地圖上的標示指給她看。那是一座門邊掛著一串玉米的房子，矮矮小小的，門口還有幾隻雞。做圖的人有心地在屋子上方畫了一套國際通用符號——刀和叉，代表可以吃飯。
“嗚嗚，”老大娘癟癟嘴，吞吞口水，張開牙齒稀疏的嘴巴，伸出兩根手指，“倆小時……”
一聽這話，大家立馬洩氣，怨聲載道。
“小路，半個小時……”中指縮回、食指勾起，“選對了，就告訴你們小路。”
“請聽題！”老太太清清嗓子，冒出來一句並不標準的普通話。
大家被她突然一本正經的樣子逗樂了，笑了幾聲，隨即都伸長了耳朵。
“男括弧女朋友和姆媽兩人掉水裡，先救誰？只能說一個答案：男女）朋友還是姆媽？”
我去！這散發著陳腐氣息的題目。
大家三三兩兩低聲討論起來。
“當然選媽媽了，這老太太一定是位母親，選這個絕對符合她的心理預期。”
不少人都選了媽媽，老太太讓出了身後的岔道，給他們指了一個方向。也有個別選女朋友的，被指引往另一岔路。
我看了半天，一個都不想選，便沒有說話。
這道題簡直無理取鬧、撕裂人性，出得全無道理、水平低下。於情於理，兩個都要救啊！
待人走得都差不多了，只剩下老太太和我默默對視。
她動了動嘴巴……
“我就在這裡止步了是嗎？”我苦笑著說，轉頭看看不知何時走到身後的徐遠，“你選哪個？”
“我選你這個。”他笑嘻嘻地對我說。
突然，老太太咧開豁牙的嘴巴，露出一個詭異的笑，指了指一旁的草徑。
“完了，觸動懲罰環節了。”我兩手一攤。
徐遠掏出水杯喝了兩口，拍拍我的肩膀，撿起一根棍子，拂開亂草，走了進去。
我忙跟老太太道了聲謝，小碎步追了過去。
“徐遠，到底哪個是正確答案？”
“什麼都不選就是正確答案吧。”他哈哈笑著，“她說‘只能說一個答案’，你什麼都沒有說，對吧？”
這條路看著倒是常有人走的樣子，只是兩邊野草齊膝，讓我們這些城裡來的不仔細看還真不容易注意到。
“其實吧，剛才我把小蜜蜂放上去時，透過螢幕就留意到這裡有條痕跡了，哈哈。看他們在岔路口上分成兩撥，不過是走正常的山路罷了，耗費點體力而已。”他撓了撓頭，笑得有些促狹。
“徐遠，你好腹黑啊。”我忍不住說道。
“現在流行這樣夸人嗎？哈哈。”
道路繞了一個小彎道，盡頭豁然出現一個黑乎乎的山洞。入口處不大，不過剛剛夠一箇中等個頭的成年人經過。
“彎道和直線，當然直線是捷徑啦，你的沒有答案就是正確答案啦。”徐遠猛跑幾步，在洞口挺住。
他的話在山洞裡引起一陣迴音，我探頭朝裡面看去，隱隱約約看到前方透出一線亮光。
“來吧。”他調整了一下揹包袋子，大踏步地朝裡面走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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