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淡淡的煙塵味道充斥了鼻端。等眼睛適應了黑暗,房間裡滿滿當當的女包和女鞋,在黑暗中散發出微光,彷彿等著一雙眼睛將它們再次檢閱。
琳琅的黑色、白色、淡金色、紫色的禮服裙擠滿了靠牆的衣櫃,長長的裙襬一直堆到衣櫃底部;帽子在櫃子上層,露出層層疊疊的花邊、羽飾。
顧同裳在牆上某個位置碰了一下,櫥櫃裡的燈帶亮起柔和的燈光。
各色皮包和高跟鞋子彷彿回到了專櫃貨架,正虎視眈眈地環伺著我倆。
“這個,限量版的,這個,早就停產了,這個,定製款……”她拿起一隻只皮包,向我展示著,在立鏡前照照看,“我哥估計都不知道這間屋子裡到底有多少包。”
“嘖嘖,其實我還是喜歡小眾設計師,比較有意思……”她又把那皮包放在原處,“我猜她未必喜歡這些包。你看,很多連吊牌都沒取下。只是為了刷卡而刷卡,有什麼快樂可言呢?”
我輕輕撫摸著一件淡金色的禮服,手指擦過真絲面料,刺剌剌的,提醒我自己的手部面板有多粗糙。
這種綢緞面料穿在身上就像披著一層流水,任何身材的缺陷都會一覽無餘。
衣服的主人腰肢纖細,胸部飽滿,穿起來一定光彩奪目。當初穿的時候,她是怎麼固定背後短短的拉鍊?
一個筆直高大的身影突然出現在腦海中,他輕輕從後面環著一個女人,手指溫柔地覆上她的背部……
我感到胸口一陣微妙的刺痛,帶著酸酸的味道。
“什麼?”正出神中,沒注意顧同裳問了我一句什麼。
“你打算怎樣處理這些物品?”
她像他哥哥一樣,噙著笑丟擲這個刁鑽的問題,一時間令我覺得自己彷彿在進行求職面試。
“我不知道,這不是該我考慮的問題。”我如實回答,“同裳,我們這樣闖進來不太好吧?”
他為什麼還保留著這件房子?如此紋絲不動地,好像還在等待她歸來。房間裡只有一些微塵,沿著光柱飛舞。
這裡一直有人精心打掃,時時勤拂拭,莫使惹塵埃。
“放輕鬆,這怎麼也算我曾經的家,也將要成為你的家。我們兩個加在一起,至少相當於一個女主人。”
顧同裳把玩了一會這些東西,又向裡面那扇緊閉的房門走去。
略微猶豫了一下,我還是邁步跟著她走了進去。
她快手快腳地拉開了落地的絲絨窗簾。
兩面夾角的落地窗,透出大量的陽光,將整個屋子照的一覽無餘,彷彿攤開在陽光下的巨大秘密。
復古的雕花大床,四根床柱彷彿衛兵一般直挺挺地拱衛著。
床頭靠窗的位置是同樣風格的木質梳妝檯,檯面上的金色托盤裡放著從大到小一套木質梳子。暗綠點金的桌布透著頹廢的富麗。暗紅色的絲絨窗簾,暗紅色的床罩,暗紅色的美人靠……濃烈的個人氣息伴隨著廢棄許久的淡淡黴味,混合成一種華麗頹廢的氣息。
我聞到一股帶著淡淡苦味的芳香,彷彿夏天大雨之後的夾竹桃的味道。
顧同裳走過去,對著鏡子補了補口紅。
她的態度看起來有些過於隨意,讓我覺得有些不舒服。不過相比這博物館遺蹟一般被儲存著的臥室,這點微小的異樣算不得什麼。
“有時候我覺得她就好像生活在50年代的好萊塢大片裡……”顧同裳撩了撩頭髮,“這間屋子原本是我的。她來了之後,家裡就另選了一間客房給我,反正我也不怎麼回來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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