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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最後一根稻草
一句‘拖著整個嘉熙藝投陪葬’就像奪命的噩耗,震懾住了江家人,也抽空了向潯全部的氣力。
這玉石俱焚般的結果向潯在來之前就已經想好了,所以才會這樣無所畏懼,只是等這些話真說出來之後,依然會感覺動魄驚心。
之後像是提線木偶似的被何楷帶離了酒店,一直到最後上車,向潯也都是渾渾噩噩的,但隱隱很慶幸這一路都有何楷跟著。
何楷也同樣很震驚,他完全沒有想到平日裡對誰都是笑意盈盈,八面玲瓏到滑不溜手的向潯真發起狠來竟會決絕到這種程度,就因為一個相識才不過幾個月的老師,連自己的倚仗和後路都不顧了。
餘光之中,向潯木然地看向窗外,即使到了現在,他整個人依然緊繃著,彷彿一根即將斷裂的琴絃,修長的雙手不自覺地緊握成拳,指甲深深嵌入手掌,留下幾道鮮紅的印痕,似乎也只有這隱隱的壓迫才是他此刻唯一真實的感受。
夕陽的餘韻將向潯的清麗的臉頰重新勾勒,連呼吸都是淡淡的,只有思緒被拖入了無盡的漩渦。
就這麼跟整個江家決裂了?
也沒有想象中的那麼難嗎,只要稍稍鼓起勇氣就能做到事,反而襯得之前多年的踟躕糾結像個可悲的笑話。
兀自迷茫間,何楷按住了向潯冰涼的雙手,掌心粗糲的老繭帶著灼人的溫熱一點點傳遞過來,讓人不由動容。
向潯緩緩轉過頭來,眼底是再難掩飾的失望與落寞,所有的努力與希冀,這些年的隱忍與堅持,於瞬息之間化為泡影。
果然,比生來就一無所有更殘忍的,是曾經擁有一切卻終將歸於虛無。
“手還疼嗎?”,何楷突然問了這麼一句。
向潯愣了一下,沒明白何楷想問些什麼。
何楷於是又問了一遍,“我問你手疼不疼?”
向潯這下更懵了,“我……為什麼會手疼?”
何楷煞有介事的說道:“你那兩個大耳光抽下去,看著臉都疼,手能不疼?”
向潯被何楷完全不講道理的樣子逗笑了,原本緊繃的狀態也緩解了不少,“江冶洲一臉的肥肉,扇起來舒服的很,一點都不疼。”
何楷卻強故意調道:“力的作用是相互的,怎麼能不疼。”
“你這話說的不對……”,向潯見何楷突然上綱上線,於是也一本正經的科普起來,“人臉神經密集、骨骼突出,跟手比起來組織結構更脆弱,受到集中能量的動態沖擊,由於接觸面積小,壓強大,所以還是臉更疼一些。”
想當年向潯可是妥妥的理科學霸一枚,也是拿過市賽三等獎的種子選手,要不是為了能留在江清衍身邊,他根本不會被周瑩攛掇著去學什麼文物鑒定與修複,之後又落得這般境地,連回頭的機會都沒有……
一想到這些,向潯的神情又漸轉黯然,就好像舊信紙上的字跡在暮色裡緩緩洇開,墨痕爬上窗臺,瘋長的荊棘聚攏成堅不可摧的牢籠,永遠將十八歲的自己困在那段記憶之中,每一幀,每一幕,都刻滿了不堪回首。
“你這個畫風……轉變的是不是有點太突然了……”,何楷被這段完全超出預知的科學解釋砸中了這輩子最大的軟肋,別看他出身高知家庭,但父母一個的研究方向是西夏文史,一個的日常工作是作思政教育,家族基因裡天生就把跟理科思維有關的一切排除了,最直接的表現就是他上學那會兒,數學學得一塌糊塗,物理成績更是慘不忍睹。
向潯努力收斂起情緒,笑著說道:“就當是感謝你的安慰了。”
何楷這才反應過來,又問道:“那你……真的沒事了?”
向潯佯裝釋然的鬆了口氣,“我現在是從未有過的輕松,你不知道,我想說這句話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