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煦陽深吸了一口氣,順手扯了把椅子過來,“好,咱們就慢慢說!”
江冶洲又大搖大擺的坐回到沙發上,好整以暇的說道:“其實從你們倆認識開始,一切就都已經是向潯故意設的局了。”
方煦陽下意識的看向姜恆博,見他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反應,想必早就聽江冶洲說過這些了,要不然也不會打著慶祝的幌子把自己約出來。
“我和向潯認識,是我主動找的他……”,方煦陽試圖解釋,可看著江冶洲一副果不其然的表情,便也把後面的話都嚥了回去。
江冶洲道:“也不怪方少,向潯這個人我太瞭解了,一向是仗著他那張臉為所欲為,也不知道勾引了多少人。”
方煦陽臉色一沉,“你是想說我色迷心竅?”
江冶洲連忙解釋道:“食色性也,人之常情,就向潯這模樣,任誰看了也都會喜歡,關鍵是方少有沒有想過,向潯身邊從來都不缺追求的人,為什麼偏偏就選中了你呢?”
方煦陽被問得一愣,雖然也知道向潯這次到天海來是別有所圖,卻從來沒有想過這一切竟然還會跟自己扯上關系,隨即腦海之中閃過向潯被自己老爸找去見面,再到最近兩家公司正式官宣合作……
棋盤緩緩浮出水面,而向潯身處其中穿針引線,眾橫捭闔,竟然於無聲無息之中,將一切做得滴水不漏。
“你不用說了!”,方煦陽雖然後知後覺,但也不想聽江冶洲肆意編排向潯,直接抬手製止。
江冶洲那肯放棄如此良機,繼續死皮賴臉的說道:“我知道你一時間肯定接受不了,但咱們兩家公司都已經正式合作了,那咱們就是朋友,我這個人對朋友從來都是肝膽相照,哪怕就當這麼一回惡人,我也不能眼睜睜看著你再被蒙在鼓裡。”
方煦陽突然很想笑,跟向潯不露聲色的精明相比,眼前的江冶洲實在是蠢得可以。
“那你特意過來告訴我這些又是為了什麼?”,方煦陽懶得再跟江冶洲周旋,直截了當的問道:“你可別跟我說,你純粹就是好心?”
這次輪到江冶洲愣住了,眼下的情況實在不是他預想中的樣子,聽到向潯設局欺瞞之後的方煦陽非但沒有任何憤怒,竟然還能反過來質問他這麼做的目的。
“這個……”,江冶洲努力組織著語言,“我當然……是看不過啊,方少你可以放心,你要是下不去手,我可以幫你出這口氣!”
方煦陽輕蔑的問道:“我倒是想聽聽你怎麼幫我出這口氣?”
江冶洲道:“只要方少肯支援我當分公司的總經理,向潯的圖謀自然也就不攻自破了,到時候江清衍許諾給他的所有回報都成了泡影,向潯忙了一大圈最後一無所獲,想想都痛快!”
方煦陽大有深意的“哦”了一聲,“原來你也想當這個總經理呀!”
對於嘉熙藝投二子掙位的內情,方煦陽早就聽聽向潯說過,所以從知道江冶洲也在包廂的那一刻,方煦陽就不難猜到今天大機率是繞不開這個事了,事實也確如方煦陽猜想的那樣,唯一沒想的是江冶洲的腦子屬實不太靈光,偏偏又要自作聰明,把所有人都想得跟他一樣。
江冶洲這會兒就是再傻也能聽出來方煦陽的話裡意有所指,於是心下一橫,問道:“那你知道向潯設了這麼大一個局又是為了什麼嗎?”
“為了江清衍啊!”,方煦陽無所謂的聳了聳肩,“這個向潯早就跟我說。”
江冶洲瞪大了那雙外人看來依舊不大的眼睛,不可思議的反問道:“向潯連這個都告訴你了?”
“要不然呢。”,方煦陽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那你知道向潯和江清衍的關系嗎?”,江冶洲非常自信丟擲了自認為壓箱底的一問。
“前男友嘛。”,方煦陽不屑的說道:“你能不能說點我不知道的?”
江冶洲徹底懵了,向潯和江清衍的事兒還是他從周瑩之前僱傭的一個保姆那打聽到的,別說是整個嘉熙藝投,就連家裡人知道的都沒有幾個,結果向潯竟然就這麼堂而皇之的告訴方煦陽了,他不是要勾引方煦陽的嗎?怎麼敢告訴方煦陽這種事……
“向潯做這麼多都是為了江清衍,你知道了就不生氣?”,江冶洲萬分想不通之下,直接反問了這麼一句。
方煦陽一副看傻子的表情,“向潯這次幫過江清衍,從此跟他一刀兩斷,跟你們嘉熙藝投也再沒有關繫了,他跟我說得明明白白,我為什麼要生氣?”
江冶洲聽到這些立時像個洩了氣的氣球一樣,再沒了一開始趾高氣昂的架勢。
可方煦陽顯然不想就這麼輕易放過江冶洲,於是不無威脅的說道:“誰當這個總經理我其實根本無所謂,你跟江清衍兩個再怎麼掙得頭破血流也跟我沒有關系,至於向潯,他願意幫誰是他的事,我也管不了,可誰要是為了那點齷蹉心思借題發揮,我也不妨把話說都開,當然,我決定不了分公司總經理的人選,但我要是不想讓誰當,那個人就一定當不了!”
江冶洲灰溜溜的走了,姜恆博看方煦陽還沒有消氣的意思,默默推過去一瓶啤酒,“別生氣了,跟這種人犯不上!”
方煦陽拿起啤酒猶豫了一下,指了指另一邊的礦泉水,“今天到底什麼情況,你跟江冶洲怎麼認識的。”
姜恆博道:“就展覽開幕式上認識的啊,今天就這麼過來了,我正給萱姐調酒呢,本來也不想理他,結果他突然說了這個事,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只能把你叫過來,kevin哥這到底是自家地盤兒,說什麼事也安全啊。”
方煦陽灌了一大口水,“b養的,這是知道兩家公司合作板上釘釘,沒了後顧之憂,就想著挑撥離間了。”
靳萱萱道:“真要是讓他挑撥成了,你一生氣,江清衍這個總經理還真保不住,所以站在江冶洲的角度,也不失為一個好的選擇。”
“其心可誅啊!”,姜恆博憤然道:“萬幸陽子早有準備,要不然豈不是著了那家夥的道。”
方煦陽一陣苦笑,要真的是早有準備,都不該有剛剛那麼一遭,再怎麼裝得淡定從容,說到底不過是不想在江冶洲面前丟人罷了,又或者在心裡還有那麼一點不切實際的幻想,總覺得向潯不應該會對自己這樣才是,可再多的想法終究不能宣之於口,所有的糾結與疑惑,也只有自己知道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