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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21.菩提本無樹
風華名築作為天海市最有名的高檔小區之一，房價在寸土寸金的中心地段也從未跌出過前三名，更以優越的綠化覆蓋率睥睨一眾後來者。
方煦陽今晚特別想回家，或許是因為場地佈置全部竣工，或許是因為向潯不在宿舍，又或許是因為其他說不清道不明的緣故。
橫穿過別墅區鬱郁蔥蔥的香樟木和高山榕，方煦陽直接把車停到了家門口，細細算起來，他已經快兩個月沒有回來了。
傅霄柔見到兒子回來，欣喜之餘還不忘打趣，“哎呦，還捨得回來啊。”
方煦陽環顧了一圈，“我爸不在家？”
傅霄柔愣了一下，“他今天在外面談事，還沒回來。”
方煦陽“哦”了一聲，從他有記憶開始，方啟明永遠都是這麼忙的，後來慢慢長大了，在家裡能看到他的機會更是屈指可數。
傅霄柔見方煦陽整個人都懨懨的，連忙招呼他坐到自己身邊，又吩咐阿姨切點水果送過來。
“你這是怎麼了？”，傅霄柔關切的問著。
方煦陽順勢靠在了媽媽身上，那麼大的個子竟然難能可貴的撒起嬌來。
傅霄柔摸了摸方煦陽的額頭，“身上不舒服？還是最近累著了？”
方煦陽沒有回答，只是又輕輕地蹭了蹭。
展覽場館佈置施工雖然是個熬人的精細活，但有恆泰地産給方煦陽撐腰，借給施工隊八百個膽子也不敢糊弄這位大少爺，所以除卻費用被砍這麼個小插曲之外，其他的都可以用一切順利來形容。
傅霄柔又問道：“這是心情不好？誰又惹著你了？”
方煦陽嘆了口氣，一時間心緒翻湧。
自從向潯剖白心跡之後，兩個人之間的關系雖然還一如往常，但總像是隔了一層什麼，撕不爛又戳不透，原本還有布展的事情要一起商量，兩個人好歹有這麼個共同話題，等到這件事結束，唯一的共同話題也沒了，方煦陽這才恍然憶起跟向潯的開始，只是自己單純想要滾個床單而已。
“媽……我是不是特別沒用啊。”，方煦陽突然陷入到了深深的自我否定當中。
傅霄柔道：“怎麼會呢，這次布展你就做的很好啊。”
方煦陽松開手，“那還不是因為有您幫著託底，給小狗兩塊貼餑餑，小狗都能幹好。”
傅霄柔道：“之前的場地設計我看過，你的空間規劃很好，也考慮到了展品本身與環境的呼應，最出彩的是你用到了視覺引導給整個展覽設計出了幾條隱性參觀路線，這個沒點專業功底，就是給再多的貼餑餑小狗也做不到啊。”
方煦陽撇了撇嘴，“然後預算就超了……”
傅霄柔無所謂道：“一分錢一分貨嘛，媽這次給你託底就是為了讓你放手去做的，而且最後的結果也證明你做的很好，你爸最近在家就沒少誇你。”
“真的？”，方煦陽將信將疑。
傅霄柔道：“這我騙你幹什麼，你爸那人你還不知道，一向客觀公正，什麼東西好就是好，不參假的。”
方煦陽稍覺慰藉，但轉念想到布展已經結束了，再好的安排，再精妙的設計也終究如同過眼雲煙，最後留下的只有一篇篇幹幹巴巴的校園新聞稿。
傅霄柔看著意興闌珊的兒子，試探著問道：“你這跟個受氣小媳婦兒似的，和向潯鬧別扭了？總不至於是因為預算的事吧？”
“沒有！”，方煦陽分辨道：“就那點小錢，向潯都懶得計較。”
傅霄柔道：“這眼看著展覽就要開幕了，向潯壓力也挺大的，那些雞毛蒜皮的小事，能讓的你就多讓讓他。”
方煦陽一陣無語，也算知道自己胳膊肘往外拐的毛病到底是隨了誰。
“我倆都快無話可說了……還讓什麼讓……”，方煦陽小聲嘟囔著，聲音幾乎細不可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