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煦陽道:“您看看,連向潯都這麼覺得。”
傅霄柔停頓了一下,然後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似的說道:“那成,想做就做吧,媽給託底兒,你們倆也不用顧忌什麼。”
方煦陽興奮的跳腳,“得嘞!有這句話您就擎好吧,等開展那天,您就往臺上一站,那絕對是倍兒有面子!”
傅霄柔又囑咐著:“做歸做,你也別太自作主張了,凡是多聽聽向潯的。”
“記住啦!記住啦!”,方煦陽這會兒哪還聽得進去這些,只定定的看著向潯,連眼神都變得格外動情起來,要不是有親媽在場,他都恨不得直接把向潯按到牆上深吻一番。
晚上向潯找到江清衍,一見面就直截了當的說道:“都查到什麼了。”
江清衍很明顯想先說點別的,但他又太瞭解向潯了,只能乖乖說道:“草木知畫廊成立在八十年代,主要經營現當代藝術作品,先後在國內幾個主要城市開設了分館,名下簽約的藝術家近百人,最近幾年逐漸把業務拓展到了國外,針對個別高階客戶還提供專門的藝術諮詢與收藏服務。”
向潯道:“像方家人這一類就應該屬於畫廊的高階客戶了。”
江清衍點了點頭,“傅霄柔這些年關於藝術品投資的業務都是交給這家畫廊打理,之前方啟明在國外看中的幾幅畫也都是這家畫廊代為購置的。”
向潯思忖了片刻,一本正經的說道:“不管用什麼辦法,盡快和這家畫廊建立合作關系,分公司成立在即,現當代藝術是很大一塊業務,自然也少不了跟這類畫廊合作。”
江清衍連忙道:“可是嘉熙藝投一直都有固定合作的幾家畫廊,貿然增加合作物件,不妥吧。”
“你還沒看出來嗎?”,向潯也是無奈,“這就是方啟明給的試探啊。”
江清衍神色一凜,“試探?”
向潯道:“方啟明是想知道我們在整個嘉熙藝投究竟有多大的話語權,雖然你現在頂著公司代表的名頭,可到底會不會出任分公司的總經理還尚未可知,如果你連增加一個合作畫廊都做不到,他也沒必要跟我們合作,更遑論往後的支援了。”
江清衍冷冷一笑,“這個老狐貍,倒是算得明白。”
向潯道:“說到底是我們現在有求於人家,之前靠著勾引方煦陽雖然打通了跟方啟明的關系,但也觸了他的逆鱗,旁門左道終究不是長久之計,商場如戰場,還是得用硬實力說話才行。”
江清衍拍了拍向潯的肩膀,“你也別太擔心,就是增加一個合作畫廊而已,這點小事交給我來辦。”
向潯還是難掩擔憂的神色,“這可不是什麼小事,按公司的規矩,凡是合作的畫廊都需要經過一個固定的考察期,這麼突然就要增加一個,就算是特事特辦,搞不好也要鬧到董事會上去,那樣的話局面就更不樂觀了。”
“放心吧,就算我不行,還有我媽呢。”,江清衍安慰道,說罷又拿來一份檔案遞到向潯手裡。
向潯看了一眼,上面寫著分公司成立之後向潯可以持有5的公司股份,基礎年薪不少於80萬,各類獎勵休假另算,具體職位視實際情況而定,但不會低於原有職位嘉熙藝術品投資公司古董文玩部副主管)……
就這麼一條條看下來,向潯詫異的問道:“這是……給我的合同!”
江清衍道:“前段時間你也辛苦了,本來打算過來就給你的,但一直沒找到合適的機會,上面的條款都是之前跟你說好的,你看看還差什麼,我回頭給添上。”
向潯突然很想笑,從十八歲住進江清衍家,他所有的妥協與付出都是為了這一紙合同,可如今拿到手了卻沒有半點開心,反倒莫名生出些許悲涼。
“股份我要,至於職位什麼的就算了吧。”,向潯語氣鄭重,雖然他也知道這麼做太沖動了,可他就是想掙破這個一直禁錮著他的牢籠。
江清衍面色一沉,“向潯,你說什麼?”
向潯又重複了一遍,“我說,我只要股份,其他什麼都不要了!”
江清衍反問道:“你是要離開我嗎?”
向潯深吸了一口氣,“等你拿到分公司總經理的職位,以後也就沒什麼阻礙了,我欠你們的也該還清了。”
江清衍道:“是方啟明許諾你什麼了?還是你打算把寶押到那個方煦陽身上!”
向潯不知道該怎麼解釋此刻的心境,只能用近乎哀求的語氣說道:“這種日子我真的是過夠了,江清衍算我求你,讓我換個活法行嗎?”
江清衍震驚於向潯這一刻的決絕,從向潯的眼神裡他能看出這種決絕並非一時沖動,而是深思熟慮後的決定。
終於,他的向潯還是要離開了嗎?江清衍如是想著,悵然若失之間彷彿置身於一片荒蕪之地,四周是茫茫的霧靄,找不到前行的方向。曾經的眷戀與溫存如同熄滅的燈火,剩下的,只有無盡的黑暗與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