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個晚上,賽芙琳忒沒有任何睡意。
教堂的大廳裡始終凝聚著壓抑的氣氛,老牧師虔誠的向光明神的銅像禱告著。屋裡的哈米拉時不時的端出染血的水盆,讓這一切都顯得不那麼順利,帶著不確定。
“放心吧,沒事的。”把手裡裝著熱湯的碗遞給賽芙琳忒,雅思塔安慰道。看她的樣子,“似乎還沒有吃東西吧?而且你也應該洗一個澡,好好的休息一下不是麼?”
“等她們出來告訴了我結果,我才能安心的做那些事。”接過碗,她並沒有急著喝一口,哪怕這碗湯正散發著香味。
聽到這話雅思塔也就不再勸說。女孩的面色看上去並不太好,彷彿有心事。“發生了很多事吧?”
“嗯,相當讓人不願回憶啊……”把碗放到一邊,她轉過頭來說道,“不過幸好你們沒事。”
“我們先離開的,自然安然無恙了。”獸耳女僕說道,“不管如何,您沒事就好。”
賽芙琳忒苦笑了一聲。“但是她們,我以為我能帶她們到這裡的……果然現實是很殘酷的啊。在戰爭環境下,那簡直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吧?”
“我對她們的死感到遺憾,雖然我們不對付。”雅思塔說道,“但是我們還活著,並且需要您的智慧帶領我們活著離開。”
“是啊,我的智慧,以後還有很長的路,我怎麼能在這裡倒下呢。”
“殿下能夠這樣想,真是太好了。”雅思塔並沒有看出異常,她認為賽芙琳忒已經恢復過來了。
這個時候玫琳已經和哈米拉從教堂後面的房間走了出來,看到這情況的賽芙琳忒忙起身迎了上去。
“怎麼樣?情況如何?”
“很糟糕,我給她治療的時候,她一點反應都沒有。”剛做完一系列手術的玫琳看上去有些疲憊,“為了刺激她重新恢復心跳,我用光了所有高效恢復藥。”
“那她……還活著嗎?”女孩心裡一沉,猶豫著問道。“還能醒得過來麼?”
“我不知道,她流了很多血,我不知道她是否還能醒過來。”玫琳皺著的眉頭緊接著又舒展開來,她朝賽芙琳忒彎起了嘴角,“但她確實還活著。”
看到玫琳的表情,女孩就知道沒事了,聽見她說完這句話,懸著的心終於放下來。不過她還是對修女的惡作劇撅起了嘴,“玫琳,麻煩你下次說類似的話之前把前面的修飾去掉行嗎?”
“好的,這沒問題。”完成了一次成功的治療,修女的心情看上去比她的臉色輕鬆許多。面對女孩的抱怨,她笑了笑說道。
雖然她說的很輕鬆,但是賽芙琳忒很清楚這裡面的艱辛,她擁抱了修女,真誠的對她說了句謝謝。
得到了艾薩芮恩已經脫離險境的訊息,賽芙琳忒終於放鬆下來,緊接著她就感到了疲憊。因為擔憂少女的安危,她的神經一直處於高度集中的狀態,現在睏倦感才姍姍來遲。
留了人隨時觀察艾薩芮恩的情況,玫琳進入另一邊的房間裡休息。
但還沒等她們好好休息多久,壞訊息也隨之而來。
伊蘭城被屠城了。
作為一座巨大的商業都城,伊蘭的財富無可計數,也許正是因為這筆財富,才使得遭到了毀滅性的洗劫。商業的增長依靠的是積累,很顯然普魯曼沒有打算依靠這筆能帶來長遠利益的無形財富。也許是因為現在的帝國境內的情況已經到了刻不容緩的地步,急需大筆的資金恢復戰爭損失吧。他們採用了殺雞取卵的方式獲得了鉅額財富,但同時也毀滅了一座這片大陸上最輝煌的城市。
但這些不是賽芙琳忒所在意的,事實上從她一見到拉貝爾斯的財富後,她就心裡始終都對這個王國能否守住這筆財富持懷疑態度,現在的情況只是驗證了她心裡所想罷了。唯一感到遺憾的,就是身邊少了兩個夥伴。
她真正關心的是帝國人接下來的動向。
帝國軍採用空降戰術成功的襲取了王都伊蘭和北部幾個領的大部分城市,這些城市的陷落意味著拉貝爾斯軍隊在北部領土的全面喪失。加上王城的陷落,國家政府首腦被一網打盡,僅憑拉貝爾斯以南的幾個領主,要面對士氣旺盛的普魯曼軍幾乎是不可能勝利的。雖然幾個領主都臣屬於王室,但隨著王都的毀滅,讓他們一部分人也升起了別樣的心思。眼下要指望他們能夠自己自發的聯合在一起進行抵抗,那無疑是在做白日夢。
畢竟領主們已不是拉貝爾斯一世那個時候全是軍人組成了,對國家還抱有榮辱感觀念的人,不是垂垂老矣無心參與,就是早已死去多時。
或許賽芙琳忒和賽利修以王室成員身份能夠將南方領地的領主聚集到麾下,憑藉他們的軍勢或許還有一拼。但這麼做無疑將自己置身於一個尷尬的境地,那些領主們願不願意支援她抵抗帝國還說不定,要是碰上個缺德點的,直接出賣行蹤,她這一夥人又不得不繼續流浪逃亡的生涯。而且抵抗帝國入侵雖然佔據著大義名分,但自己拿什麼去抵抗?自己那五百人的騎士團麼?在帝國軍面前只是個笑話吧?連王國最精銳的騎士團都被擊潰,這些領主恐怕早已膽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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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都要逃亡,那還浪費那個時間做什麼?而且她也沒那個威望,至少她是在帝國軍的追擊下一路被攆進王國南方的。這群領主們精明的很,沒有看到切實的利益前,他們是不會有膽量去和帝國人爭辯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