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利葉生病了。
大概是昨天沒有生火取暖的緣故,她受了嚴重的風寒。雖然作為她的護衛而跟隨了一段時間,但對於富民階級長大的沙利葉來說,多半都是在城市裡過夜,在野外的露營卻是第一次。缺乏必要的經驗加上對尤古朵拉的擔憂,讓她的身體免疫能力下降到了一個很低的程度。
只是在森林裡過了一夜,立刻就生病了。
疾病總是會在你沒有任何準備的情況下降臨。就好像感冒一樣,它總是會化妝成各種形態入侵人體。因為前一次身體已經對這種感冒的病毒有免疫力了。
若是換做賽芙琳忒,得了感冒也就是隨便吃兩片藥,然後靠喝水捱過去。通常這也不算什麼大病,神殿的牧師或者藥劑師都可以為這種病治療。但她們現在在森林裡。距離最近的城鎮還不知道要走多久才到,在這段時間裡病情很有可能會惡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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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薩芮恩,這附近能夠找到治療風寒的草藥嗎?”收回捂在少女額頭上的手,賽芙琳忒問道。
“這樣我們就得花更多的時間。”黑髮少女點頭表示她會試著去找,但擔憂也是有的。在這樣的環境裡,她們必須分秒必爭,和帝國人搶時間。沙利葉的病來得非常不是時候。“並不是滿上遍野都是藥材。我覺得與其花時間去找還不如到最近的城鎮尋求牧師的幫助。”
賽芙琳忒沉默不語。生病的人在遠離人煙的地方行動危險性會大大增加,因為體力要同時應付行動和病痛的消耗。這個時候若是再遇上野獸,無疑是非常危險的。
“殿下,我想我可以堅持的……”少女虛弱的聲音聽起來有氣無力,她太過大意了,以至於現在裹著毯子縮著。腦袋昏漲,呼吸也不順暢。但她不想讓賽芙琳忒為她的事情而耽誤了行程。
“好好休息,不要說話。”對方逞強的行為,賽芙琳忒怎麼會看不出來。讓對方換了一個舒適些的姿勢。
“我去取些水來。”艾薩芮恩說道,“順便去探個路,如果附近有村子,我會立刻來通知你的。”
“路上小心些。”說完女孩又加重了語氣,“一定要小心。”
回應她的是對方常用的咧嘴表情。
少女的腳步漸漸遠去,四周又陷入了平靜。清晨下的森林伴著鳥叫,原本應該是一副非常美好的畫面。但是此刻賽芙琳忒的心情卻非常沉重。
尤古朵拉沒有見到,玫琳她們也了無音訊,下落不明。就連自己這邊也有同伴因疾病倒下。她已經感到自己有些力不從心了,眼下發生的一切無疑是自己目前為止最大的一次劫難,王國的陷落,同伴的失散,讓她提起了十二分精神。
靜下心來的時候,她感覺到自己有些疲憊。
她在周圍找了一些木枝,升起了一堆火。生病的情況下必須多喝水,冷水只能加重病情。雖然自己喝是沒有問題,但為保穩妥,她準備將水燒熱了再給對方喝。
“對不起,殿下……”看著女孩為自己忙碌,沙利葉感動之餘又覺得愧疚。如果自己的身體不那麼脆弱,她們現在早已在去王國南方的路上了。
“說什麼傻話呢。”把手裡的乾枝條丟進火裡,賽芙琳忒坐在少女的身邊,“真覺得對不起的我的話,就趕緊好起來吧。”
“我和尤古朵拉是從小認識的。”她預設了女孩的話,像是要說些排解一下內心的憂鬱,她這樣開口了。“但我想她一定不希望有我這麼一個玩伴吧?她身為貴族,而我卻是富民之女。階級擺在那裡,要說我們兩個有什麼關聯,恐怕也多半是利益之間的利用關係吧?”
“難道不是這樣嗎?我家裡雖然有錢,但卻依舊是平民的身份;尤古朵拉的父親雖然掛著一個貴族頭銜,但是在沒有出名前,那也不過是一個頭銜而已。在外人眼中,貴族都是很厲害的人物,但那也是分人的。貴族的頭銜也分實銜和虛銜。很可惜,尤古朵拉的父親不屬於厲害的人物,所以我這個平民一直以來都在欺負她卻能夠活到現在。”
“事實上,也確實如此。她的父親是學者,殿下您知道,學者在沒有出名前,都是一個幾乎要依靠別人資助才能生活的。雖然她的家族有貴族的頭銜,但說句難聽一些的話,也只剩一個空殼罷了。”
“而一直資助他們家族的,就是我的父親。我一直都不清楚,我的父親為什麼這樣堅持著十多年來的資助從未動搖。也許說他一直都期望自己能夠押對寶?讓尤古朵拉的父親功成名就之後便與踏進貴族的行列中去?”
“說起來,我很討厭她,也很嫉妒她。”
“在過去,我一直都認為這個和我同齡的傢伙明明什麼本事都沒有,卻像螞蝗一樣吸附在我的家裡,依靠我父親的資助生活。依靠著別人才能活,我不喜歡這樣的人。”
“我知道她也不喜歡我,因為我將我不喜歡她的原因當著家裡人的面說了出來,而她當時也在場。”
“我們的關係從認識開始就很糟糕,這是理所當然的吧?被當著那麼多人的面數落,換成是我也會對對方感到憎恨的。很丟臉不是嗎?”
“之後她就離開了我的視線,和她的父親一起。我不知道中間發生了什麼,對我來說,我們之間的見面認識也不過是我們雙方人生中的一段插曲而已。或許之後就會忘得一乾二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