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季已經過去,炎熱的夏季正慢慢襲來。
王宮的議政廳已經提前感受到了夏天的熱度。
在大廳的長桌兩側,拉貝爾斯的官員們唾沫橫飛的爭論著去年的收支情況,商人們賣了多少貨物,晶礦開採了多少,場面倒是異常熱烈,把空曠的房間幾乎用聲音填滿了。
“如果財政大臣您肯再給我的專案撥款十萬金幣,我敢打包票明年的利潤一定會翻一番。”
“不不不,只要尤里斯大人您肯給我五萬金幣,我在落瑟領的產業就能夠完美的運營起來。到時候工人們生產的布匹就可以在周邊國家取得豐厚的利潤。”
“還差七萬,大人,國王陛下也完全支援我的專案,”
“拉貝爾斯沿海的漁業也有待開發。只要我們把握時機足夠好,甚至能和塞爾維亞王國提供貿易。”
“塞爾維亞?您在說笑吧,波羅男爵!那可是海妖王國!昨天的酒會喝壞了您的腦子了嗎?和它們能有什麼貿易?恐怕它們還會來打攪我們的海運線吧!”
“那些煩人又處理不掉的雜碎窮的叮噹響,你能指望它們賣什麼東西給你?海鮮嗎?”
“哈哈哈,把它們自己賣給你嗎?”
“想錢想瘋了嗎?波羅男爵。吹牛也得有個草稿才行!”
“你們懂什麼?要想獲得最大的利益,讓拉貝爾斯全面發展,海洋領域也是遲早要涉足的!如果尤里斯大人能夠支援我,我就可以成為這方面的先驅者!”
“我在羅森堡的礦產也開始正式運營了,我還需要一批新的奴隸去填補生產線。”
“不管怎樣,我手上的這份針對晶礦的相關稅率和出口提案對國家的幫助更大……”
“還是我的……”
“不不不,你們都錯了,其實我的……”
尤里斯伯爵困頓的放下手上拿著的一份提案,捏著自己的睛明穴,他實在不想在內政廳裡聽到這幫人毫無意義的爭論,這不是菜市場,是一個王國討論嚴肅話題的地方,而眼前這些人卻似乎故意忘記了他們身為大臣的身份,像一幫討價還價的婦女一樣爭論著,企圖從自己手裡獲得最便宜又最有用的食材。
但自己是內政大臣,這種牢騷也畢竟是想想而已。他看了看王座上的拉貝爾斯二世,看樣子他似乎並不覺得眼下的這幫人的爭論話題有什麼不對,反而一副很享受的模樣眯著眼。對底下的爭吵不聞不問。
他還記得三十多年前,自己只有近十歲的時候,自己的父親為拉貝爾斯一世效力時的情景。那個時候的拉貝爾斯可以說是剛剛起步,周邊亦有強敵,國境內也有不少魔獸橫行,而國家的政策也是非常明確的走軍事路線。這條路曾一度依靠劍聖國王闖出了一番名堂,在外交上的強硬也曾讓周邊國家不敢對其有窺視心理。但那些都已經過去了,自己接替父親的位置繼續為拉貝爾斯效力,雖然現在效忠的還是拉貝爾斯王室,但國家的發展方向已經遠遠的偏離了軍事軌道,明顯眼下的這位國王對於經濟的熱衷比軍事要大得多。
其實這本也無可厚非,就算是以軍事為主,經濟的支援也是必不可少的,但隨著時間的延長,他越發的發現眼下的政策已經和軍事完全沒有關係了。至少在眼前的這些商人貴族們想依靠國家的支援實現自己的個人目的和利益最大化的想法毋庸置疑。
無意間,他看到了對面同樣沉默不語的席琳伯爵,兩人互視一眼,都能體會到彼此心中的無奈感。
想來革澤魯也是和自己有著同樣的想法。
作為同齡人中的佼佼者,席琳伯爵也一度曾經是國家的榮耀,但隨著時間的推移,這種榮耀正在以一種非常緩慢的速度消失。
“與其擔心這些,還是多考慮一下軍隊的擴編以及武器裝備的更新換代的問題吧。”想來伯爵本人也不喜歡現下的爭論,作為在座的唯一一名軍官,他也只能站在他和他身後計程車兵們的立場上發表看法。
“關於那個話題,我想只要尤里斯大人能夠支援國家的建設發展,閣下不也是受益者嗎?”
屁話!
席琳伯爵忍不住在心裡怒罵一聲,良好的教養讓他很好地掩飾了自己心中的不滿。
這樣的話他已經不是第一次聽到了,想必也不會是最後一次。每次自己一提到軍隊的待遇問題上,這幫孫子就和自己玩太極打哈哈,說實在的就是不想直接面對問題去解決。他也好幾次和賽文圖撒單獨談過,把軍隊的管理全權交給軍人,免得那些不懂軍事的商人在關鍵時刻給自己扯後腿。但國王陛下一直對這個提議言辭閃爍,曖昧不明。
賽文圖撒的擔憂伯爵本人也心知肚明,無非就是擔心軍隊是否忠誠的問題。畢竟如果全都交給軍人管理的話,對於他們的限制就少了,如果這裡面有人煽風點火搞叛變的話是很傷腦筋的。但席琳伯爵畢竟是一名聖騎士,在聖階比例已經在這個世界大幅度縮水的現在反而顯得非常有威懾力,他覺得只要自己還在,就可以震懾那些可能搞破壞的人。畢竟到了聖階的人所面臨的是一個全新的領域,境界先不論,就是壽命也會增加,活的也一定比一般人長久。如果按照自己的提議,他完全可以保證在有生之年軍隊會牢牢的被控制住,自己又沒有什麼嗜好,活的長久一些沒有問題聖階的人若無意外基本都可以活一個世紀,這取決於他們成為聖階的時間,越年輕則活得越久。哪怕將來自己死了餘威也可以保證國家最少十年的安定。就像拉貝爾斯一世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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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段時間也足以讓亞里希德和格雷託亞兩人在軍中樹立威信了。
革澤魯認為自己已經把更長遠的事情都已經考慮好了。但賽文圖撒卻不置可否。
對於他的堅持,席琳伯爵無話可說也很無奈。他寧可讓其他人擔任軍隊的後勤官,也不願意把權力交給軍隊,由他們自己來選擇。而這位後勤官員在上任一來一直都保持著部隊的最低消耗補充。至於擴編和更新裝備等等更多的支出,對不起,要錢沒有,要命一條。
這也讓席琳伯爵和後勤官的關係一度非常緊張,底下計程車兵對他也多有不滿。但他沒有任何辦法。
年度會議在一幫商人的互相詆譭和攻擊下結束了,但問題根本就沒有得到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