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說話聲他們還能找到藉口去解釋,這些壞人綁架了他們,卻看起來沒有短時間內想要他們性命的樣子,遇到什麼事他們或許最多被打一頓,但是那個自己溜進來的孩子會遇到什麼就不一定了……
但是十五歲的弗雷迪剛剛伸出自己的手,就感覺指尖拂過了一陣轉瞬即逝的氣流。
下一秒,一道聽上去有些像是骨骼錯位的聲響在一片緊張的沉默裡突兀地響起。
弗雷迪大張著嘴巴抬起頭,看見剛剛還在他面前的男孩,此刻像是一條毒蛇一樣,在黑暗中驟然彈起,眨眼間已經攀附在方才開門進來的守衛脖頸上。也不知道他那麼小的身體哪來的力量,在一個有些類似於斷頭臺的姿勢之後,隨著那道令人有些牙酸的聲響,身材高大的守衛已經軟軟地趴在了地上。
而後那個穿著一身白色忍者服的男孩一氣呵成地跳到地上。一落地,就看見了一片眨都不眨地看著他的視線。
達米安歪了歪頭,用拇指指了指身後敞開的大門:“我猜現在我們找到了一條能帶你們出去的路?”
小小的牢房中依舊是一片沉默。達米安沉思了兩秒,中間眼神瞥過地上的“□□”,他像是想到了什麼:“哦,他,嗯,他暫時昏過去了,很顯然的。”
小韋恩雙手抱在胸前:“我說了會帶你們逃出去的,或許彌補一些其他人的疏漏。”他最後又哼了一聲道。
“……其他人,是指的頭罩嗎。”忽的,在孩子們之間,一個聲音小小地問道,“紅頭罩會來找我們的對吧,他們現在在哪裡……”
達米安皺了下眉,探究起來的話,此時關押這些孩子們的地方是處地下的小倉庫,邊上有一些簡單的通道與各種小房間。除了這裡會與邊上的隧道相連通,這邊的建築其實並不複雜。這也是他在通風管道裡轉了沒多久就聽到了哭聲的原因。
那這麼說的話,頭罩沒可能找不到這邊。
原先達米安並沒有特別去關心過這個問題,刺客聯盟的教育從來不關心他人的成敗,他也不在乎父親從前的“學徒”是否能成功救出孩子什麼的。達米安的目標只是想達成任務,從而向父親證明自己,但是此刻,揹著走廊中照進來的冷白光線,他看著黑暗中一雙雙期待而渴盼的眼神,忽的意識到自己竟然說不出原先的想法。
悶悶不樂地,達米安向走廊上探了探頭:“……好吧,我會去附近探一下什麼的。雖然我也不能保證什麼結果。”
他指揮孩子們把昏過去的守衛拖進牢房,然後半掩上門,決定先去探探溜出去最近的路,順便找一下紅頭罩們的蹤跡。
這麼說來,情緒不穩定的陶德和那個與聯盟有關的陶德究竟跑到哪裡去了?
……
傑森是被一陣疼痛給弄醒的。
醒來的一瞬,昏迷前的最後一點記憶已經飛快地擠壓進了他的大腦。
爆炸,令人熟悉的滾燙和沖擊。在感到疼痛前先一步到來的熱度。
好訊息是,大概很少會有人連續兩次死於同一個死因。至少傑森這次活了下來,此時還有心思研究一下關於地獄旋轉門的笑話。
傑森從前一直說不好死亡給他帶來了什麼,和布魯斯的反目成仇還是刺客聯盟的幾日遊,或許是拉薩路溫泉的限時體驗券,以及哥譚反派俱樂部的邀請名單?但今天他忽然意識到,好吧,他對於如何處理□□至少是如何在突如其來的爆炸中活下去),確實有一些微不足道的小經驗。
在那緊迫的、時間都被拉長了的一瞬間內,傑森很快確定了□□的方向,還找到了最近的掩體——那張鐵質的桌子。
越過桌面,匍匐在地,掀倒桌子作為掩體。他的一系列動作流暢地就好像演練過許多次似的。
唯有一點,他把另一個自己壓在身下的動作比任何想象中出現的都更加自然與堅定。就像是感官在察覺到爆炸的那一瞬間,一種超乎了一切的保護欲完全支配了他的肢體。
在殺死過自己的事物前産生強烈的自保的慾望,乍一聽這似乎很正常,但是這份感情是如何如此自然地轉移到了另一個宇宙的自己身上的呢……
傑森感覺自己還有些暈乎乎的,沒想明白,卻已經聽見了一道不帶感情的聲音出現在自己身前。
“我知道你醒了,讓我們進行一些對我們都好的談話怎麼樣……”
傑森睜開眼,看見了那個名叫文森特的男人反坐在椅子上,把下巴撐在椅背上看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