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克萊恩高強度注射下去的恐懼毒素似乎在某種程度上中和了布魯斯的小醜化程序,或者說有一瞬間他看起來完全被治好了。但他很快就啟動了騎士隕落計劃,並且和我們斷絕了所有的聯系,我們不敢冒著輕信小醜真的徹底從他的腦海中消失了的風險。”
腦海中出現了蝙蝠俠在披風下如同小醜一般大笑的畫面,傑森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小醜化的蝙蝠俠,他簡直想不到比這還要恐怖的形象了。這幾個詞連在一起,就好像下一秒羅賓、哥譚市、或者整個世界都要陷入一些地獄般的場景中了。
如果這是真的,那面前義警的嚴陣以待也是可以理解的了。紅頭罩又轉頭看了一眼他的同位體,猶豫了片刻,隨後他那被手套包裹的手指就順著jason的袖子滑下,一點點插入了騎士過於用力地攥著槍柄的手掌中。
“噓,這只是猜測,我看那個馬爾柯也很可能只是一個比黑麵具還好打發的小反派。”紅頭罩輕輕地對jason說著。他感受著隔著一層布料,同位體摁死在槍柄上的發白的手掌顫抖了一下,又緩緩地放鬆了一些。連同著傑森剛才跟著緊張起來的神經也一道松緩了些。
他又轉向夜翼與羅賓,說:“但是馬爾柯的狀態看起來並沒有小醜那種混亂的感覺。”
提姆嘆了口氣:“當時被感染的其他人中有一位也看不出症狀,我和布魯斯甚至把他作為抗體攜帶者在研究,但最後證明這只是一種掩飾。總之如果我們面對的是蝙蝠俠加上小醜的組合,那我們多麼謹慎都不為過。你們還聊了什麼,我需要具體的內容。”
傑森複述了自己與馬爾柯的對話,以及最開始看見男人時感受到的一些違和感——“他的公司,他站在樓頂上的時候有一種特殊的氣質,彷彿在巡視自己的領地。嘖,令人微妙地不爽的氣質。”
“貝拉斯科·馬爾柯,ban。以及b的翻轉。”提姆在電腦上打著字,又調出馬爾柯旗下公司的內容。
而就在他們查出馬爾柯的背後似乎隱隱與義大利□□有著什麼聯系時,騎士沙啞的聲音突然插入了他們的討論。
“那天晚上,在羅傑斯灣的水下,我總感覺還有一個人,一個黃色頭發的男人。他救了我。”騎士的目光聚集在螢幕上馬爾柯的證件照上。說實話這個人與布魯斯長得一點也不像,但是易容簡直是所有義警的必修課,而布魯斯在每一個方面都是頂尖的。
在沉默的空氣中,騎士一字一頓地道:“但如果小醜還在影響著他,我發誓,我會把子彈送進他的大腦中,我會徹底、徹底地殺了他,我要讓他在死前看著我的眼睛直到其中再也沒有任何綠色。我發誓……”他的聲音顫抖著。
工作室中的氛圍變得更加沉默了下來。夜翼咳嗽了一聲,小心翼翼地看了紅頭罩一眼,看見他並沒有對騎士的殺意做出什麼反應。迪克四處看了看,轉移起話題。“呃,頭罩,你說你那邊的小醜也死了?他是怎麼死的,應該沒有什麼小醜病毒吧。”
提起這個話題,傑森突然肉眼可見地振奮了一些,他朝騎士笑了笑,用一種快樂且懷唸的嗓音道:“□□。還有一些巴比妥酸鹽和肌肉鬆弛劑,畢竟哥譚也是一個人道的地方,我們不流行把人活活打死或者炸死。當然,就我個人而言,子彈也從來都是人道死亡方式待選列表上的一員。”
另外所有人:???
義警們全部學過化學知識,他們一下認出了這是注射死刑的標準配置。常見,但是又極其陌生。迪克恍惚了一下,才回憶起新澤西州的法律中可從來都是明明白白寫著死刑的條例的。
但是哥譚中,死刑又是那麼模糊不清。一半的哥譚反派甚至不會進入監獄,就因為腐敗的政策與流入某些口袋的金錢而直接保釋。企鵝人甚至敢坐在警局中要求帶點上一份鳳尾魚披薩,宣稱自己的會所、馬場與酒館都是正當的經營。
而另一半的哥譚反派則會因為精神狀態被診斷為病人。判決書上的一行“精神病人在不能控制自己行為時,不負刑事責任”,就輕飄飄地抹掉了這些瘋子頭上壓著的一條條人命。
關押他們的地方被稱作“瘋人院”而不是“監獄”。哪怕他們一次次的“越獄”,也只是一次次地被抓回去。被收買了的醫生開下一張張如同免死宣告一般的診斷書,掩蓋住那些不知真假的瘋狂,與切實流失掉的一條條生命。
蝙蝠俠不殺人,這是一位行走在鋼絲繩上的義警的底線,一位擁有龐大力量的英雄給自己拴上的安全繩與枷鎖。
於是那些知道自己不會死去的超級反派便行事更加瘋狂。而這也是紅頭罩與蝙蝠俠無法調和的矛盾。雖然這麼多年過去,傑森已經明白了布魯斯的信念,也會在一定程度上尊重蝙蝠俠的規矩,但他當年回到哥譚時的理念也依舊從未改變過。
紅頭罩咧開一個壞笑:“大家都知道美國是海洋法系,遵循‘遵循先例’原則。哥譚法律體系的混亂從雙麵人的情況或許可見一斑,但是新澤西不缺少正常的判決。當一位法官在面對一起造成了數條人命損失的恐怖襲擊時,ta的判決必然是顯而易見的死刑。
“至於精神病人,呵,或許你們知道小醜在殺死我之後是如何逃脫刑罰的嗎?”傑森冷笑道,“他去做了一個國家的外交官。哦天,我恨死外交赦免權了。但總而言之,一個國家的外交官顯然不可能是一位精神病人。當然還有一些其他證據,我找了好久,總之小醜已經用他的行為證明瞭他對自己做出的迫害具有承擔責任的能力。所以,砰!”
他模仿了子彈射出的聲音,“沒有更多監獄門口的旋轉門了。死刑,且沒有緩刑。哦,死亡,甜蜜的死亡。”
潘尼薩工作室再次陷入了一種呆滯的沉默中。而過了一會,紅頭罩的身後,騎士突然輕笑了一聲,介於譏諷與真正的笑意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