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騎士等待著這一回,他無法自處的攻擊性將刺向哪裡時,他突然從指尖感受到了一片溫熱。
一抹鮮紅沾在他的指尖。
……
傑森在感覺到身後有人逼近時暗中繃緊了肌肉。
他作為“可憐的人質”,被人捆住了雙手扔在門口,或許是他的身份地位不足以令他獲得多少重視,暴徒只是把他留在了門邊,此時甚至沒人拿槍對著他。
為首的人已經發現了膽小怕事的提摩西拋棄了與自己一同到來的朋友躲了起來,此時正對著人群挑挑揀揀,似乎感覺一個託德有些不夠,準備多抓幾位做人質。
就是在這時,傑森感受到背後有其他人的存在。他暗中感受了一下手腕上的繩索——很普通——他相信自己能在三秒鐘之內就掙脫。
但是他等來的不是任何預想中的意外,而是一根冰涼的手指,緩緩地從他的太陽xue邊蹭過。
這一下讓準備好了應對任何疼痛的紅頭罩險些跳起來,但下一秒,那隻手輕輕地摸了摸他的頭發,像是一個安撫的動作。竟然一下子把他將炸未炸的毛給一下子撫順了。
他猛地轉頭,看到了一張黑色的面具,以及其下一雙明亮得驚人、又熟悉得驚人的藍色眼睛。
“喂,那個誰,你在幹什麼。”這時,邊上一個打手看到了這邊的情況,突然質問道。
傑森聽到身後一個略帶嘶啞的聲音回答,“這個人質不太老實。”他感覺到騎士抬了抬腿,膝蓋撞在他的背上。看著兇狠,但一點也沒怎麼用力。反而像是被一隻大貓拿肉墊按了一下。
剛剛提問的那人倒是不疑有他,點了點頭不再關注這邊。
於是傑森飛快地轉過頭去,對著那一片藍色眨了眨眼。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同位體會出現在這邊,但是在這一片混亂又無援的局面中,傑森意識到自己見到同位體的心情遠遠超過了開心。是一種混合著驚喜的安心,裡面還有一絲古怪的驕傲在咕嘟咕嘟地冒泡。
哈,紅頭罩突然有了個想法。
他背在身後的手指突然隔著褲子敲在同位體的腿上。
騎士毫不意外地僵硬了一下,但沒做出多餘的動作,而是任由紅頭罩按著長長短短的間隔觸碰著。
摩斯密碼,很顯然。騎士垂著眼。為了防止被人懷疑,他先前揉著傑森發旋的手指現在插在他的頭發中,裝出一副狠厲的壓制住人質的模樣。
‘裝備,在右邊,巷口,摩托。’
於是騎士也用被發絲藏住的拇指輕輕地摩挲了幾下。‘知道了。’
他能感覺到同位體的手指從他的褲腿上滑下去,重新垂在身後。青年繼續扮演起不馴服的人質形象。
騎士內心則小小的哼了一聲。為了把德雷克置換出來把自己搞成了這幅模樣,真是丟人。他用鞋尖撥弄著頭罩被捆住的手指,內心過了一遍市政廳周邊的地形,描摹著頭罩藏匿裝備的地址。
其實這沒有必要,他後知後覺地想到,他們有著一樣的邏輯,就好比他一下子就能理解傑森準備讓他去做什麼,他也能在看到環境的第一眼明白哪裡才是最佳的位置。
於是他裝出一副突然就不耐煩了的樣子,制住人質的動作明顯地更用力了起來。而人質則奮力掙紮著扭過身子,往他褲腿上呸了一口。騎士勃然大怒,狠狠推搡了一把人質,卻是趁機把口袋中的一些小東西交在了同位體手上。
然後像是被氣到了般,這位脾氣暴躁的黑麵具幫成員罵罵咧咧地向後退了幾步。
但就在他將要轉身離開的時候,餘光突然看見一支抬起的槍口。在一片未曾動過的槍支中像是急墜的流星一樣顯眼。
騎士呼吸一滯:難道自己先前的猜測有誤,黑麵具幫遲遲不做出真正的行動是在等待什麼時機?這顆子彈又是準備向著誰射出?
騎士一瞬間想不顧身份的暴露同時舉槍,但眼角一抹金色閃過,伴隨著一聲痛呼,以及手槍與金屬相繼摔落在地上的動靜,一道活潑的聲音從市政廳羅馬式的大門上傳來:
“嘿,我聽說局長已經警告過你們了,沒有更多的子彈。乖乖聽話怎麼樣,或許我可以下手輕一點。”
一身紅黑色制服的羅賓出現在夜色中,伸出兩根手指一劃,向著市政廳內的所有人比了一個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