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雲程的回答很篤定:“畢竟哥當時是除了野哥之外,唯一一個向我伸出援手的人。”
雲舟心底的負罪感在雲程的安慰下真的少了一些,但他還是有些難以接受,他不知道雲程以什麼方式又回到了這個世界,這是他的秘密,他想宋柘野或許也沒有問這些問題,但他不能接受的,是雲程如果只是一個普通人,那他現在就已經完全成了一抔骨灰。
想到這裡雲舟又有些情緒失控。
“哥,你別……”他有些手足無措,強硬地抬起雲舟的頭,“你看我,我現在不是一點事情都沒有麼。”
他說著還站起身來轉了一圈,在雲家養了將近半年的時間,胖了不少,整個人看起來像是一頭小牛,健康又壯實。
不是江雲程那樣瘦弱的,是另外的,更加嶄新的面貌。
雲舟眨了眨眼睛。
臉上雖然還有淚痕,但雲程轉移視線的方法很奏效,雲舟站起身來,又讓他轉了一圈。
和一些文學作品中演繹的不同,有錢人家的孩子很難出現什麼健康上的小毛病,像江雲程之前的樣子幾乎算是特例,回到雲家之後他才知道什麼是金堆銀堆裡養孩子,所以隨之而來的是他逐漸健壯的身體。
“是很健康吧,這幾天沒訓練,之前在家裡健身房,我腰上還有腹肌呢。”
雲舟被他帶著些小驕傲的語氣逗笑,看著他終於雨過天晴的臉色,雲程虛虛將人抱住:“不用覺得可惜,當時我也不知道你會是我的哥哥,如果知道的話,我那會一定撒潑打滾也要讓你幫我,雲舟,江雲程的人生已經結束了,我們都要向前看。”
雲舟抬手回應他的擁抱,“好,向前看。”
安撫好雲舟之後拍攝果然順利了很多,進度比方顧預想的節奏要快很多,他預估不用到國慶節後差不多就能都收尾,雲念琅一開心,大大方方送了大家兩天的假期。
雲程叫上宋柘野一起去了沮陽縣最大的酒廠,這個酒廠現在已經收歸國有,看到他們來也沒多說什麼,酒廠每天有參觀的人,雲程和宋柘野就一起跟著講解參觀了一圈,走到最後的葡萄園的時候,雲程看到了一個意料之中的不速之客。
江遲照。
對方也發現他們看到他了,在遠處頷首,沒有走近。
宋柘野在想起從前事情的時候對江遲照的態度就有些複雜,他恨江遲照從前對江雲程不擇手段的佔有,也可憐他在後來江雲程去世之後的頹喪,所以宋柘野沒說什麼,但他聽見身邊的雲程說話。
“怎麼陰魂不散的?”
宋柘野有些奇怪地看了一眼雲程。
在他印象裡,雲程不是喜歡隨便在外表達情緒的人,之前雲程對江遲照總是愛答不理,當陌生人看,但現在看來卻又覺得不像。
雲程似乎還有些在乎江遲照。
宋柘野下意識就想去勸,但想了想又作罷,江遲照瘋成這樣還能剋制,他勸了,雲程只能會更快意識到自己的不對。
雲程從來都不是一個心硬的人。
所以宋柘野決定袖手旁觀,江遲照要多吃些苦頭才對。
江遲照今天知道他們放假。
摶風執行雲念琅的專案,對於劇組的動向很是清楚,他之前不過來是怕影響雲程拍戲的狀態,但實在遭不住心裡洶湧的思念,就決定在休息日這天過來碰碰運氣。
江遲照是真的很瞭解雲程。
他大概猜到雲程會來酒廠,在看到宋柘野發的動態裡ip地址變動就更確認了,雲程習慣性地照顧身邊人,在知道沮陽有幹白之後肯定會聯系宋柘野,酒的採購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所以酒廠參觀是他們一定會做的一件事。
但江遲照不敢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