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酒吧每天幾點開門啊，週末也是十點就不能玩了嘛？”
宋柘野拿出手機掃他的二維碼，有些疑惑，“你不是我們會員嗎？”
酒吧的會員都是手動審核的，宋柘野偶爾會親自審，對雲程的印象雖然不深，但也是記得的。
“嘿嘿，別告訴我哥啊！”雲程吐舌頭笑了笑，然後轉身離開了，蹦蹦跳跳的下樓，看起來心情格外好，“野哥我先回家啦，明天再來找你玩！”
雲程開心地跑了下樓。
宋柘野深呼吸一口氣，轉過頭去看吧臺門頭上貼著的那些照片，似乎真的影影綽綽有一個白色身影在向鏡頭招手。
雲程的好心情終結在下樓見到江遲照之後。
他靠在自己的車上醒酒，手裡夾了一根煙，但沒有點燃，江遲照在江雲程去世之後就戒煙了，他知道江雲程不喜歡煙的味道，所以很多時候他都只是夾在手指中間，用來緩解自己的焦慮情緒。
他等了半個小時之後，以為自己已經足夠冷靜，但看到雲程從樓上蹦蹦跳跳下來之後，手指還是有一瞬間的痙攣。
“小程。”
江遲照剋制著自己的腳步，在離他很遠的地方喊了他一聲，雲程轉過頭去看，臉上因為和宋柘野加上聯系方式的笑意瞬間落了下來，他站在原地沒有動，離江遲照很遠。
“抱歉，我真的不認識你，你認錯人了。”
江遲照聞言嗓音幹澀，他低頭將胸腔的哽咽狠狠嚥了下去，抬起臉來執拗的喊他:“認識的，我是哥哥，你是小程，你是江雲程……”
“我有自己的哥哥。”雲程打斷了江遲照的話:“我也不是你說的江雲程，抱歉，你如果再這樣的話，我要喊人了。”
江遲照不忍聽下去，邁步就想往過走，但他腳步剛抬起來，雲程就大步往後退了一下，似乎他是什麼髒東西一樣敬而遠之，江遲照停在原地，有些不可置信地看著雲程。
在樓上的宋柘野不知道怎麼看到了樓下兩個人的拉扯，噔噔噔下了樓，腳步蹬在樓梯上的聲音巨大的音樂聲響都蓋不住，他下樓把雲程往背後一拉，問江遲照:“你怎麼陰魂不散的？”
江遲照支著車才能努力讓自己的身形不至於那麼狼狽，他聲音氣若遊絲，“你是江雲程，你不是別人。”
雲程還沒說話，宋柘野卻突然生氣了。
“江雲程已經死了！”
說完這句話宋柘野自己都愣住了，他確信自己從前並不認識一個叫江雲程的人，但此刻卻沒頭沒尾說了這麼一句話。
而且還帶著濃墨重彩的情緒。
雲程也愣住了。
怎麼一個兩個，都不像是把江雲程忘了的樣子？
宋柘野被這一下弄得有些忘了自己下來是幹什麼了，雲程輕輕喊他一聲才回過神來，宋柘野回頭抓住雲程的手。
“我們走。”
宋柘野抓著雲程的手心微微發汗，手指也在顫抖，雲程沒說什麼，乖乖跟著他往停車場的地方去。
宋柘野把人塞進司機開過來的車子裡。
“我狀態有些不對。”宋柘野看見他纖細手腕上的一圈紅痕，倉皇道歉:“抱歉，你手疼嗎？”
雲程搖了搖頭，“野哥，那我回家了。”
兩個人默契地都沒有提剛才的事情。
“好，路上注意安全。”
宋柘野回去的時候江遲照正在被代駕費力地往車上推，他看不過去，跟著幫了個忙，江遲照還在喃喃著江雲程的名字，宋柘野看不下去，照著他的脖子狠狠甩了一巴掌。
“別像個鬼一樣活著了，要不你就跟著江雲程一起去死，要不就好好活著，現在算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