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遲照也不相信。
他收到訊息的時候正在一場會議上。
這場會是江清傳媒的ip採購會,江遲照歷來都會坐鎮,他眼光毒辣,底下的人也就格外信服,今天也是一樣,只不過或許是因為已經三個月沒有江雲程的訊息,他在會上多了一些心不在焉。
會議過半,會議室裡的人突然有些躁動,窸窸窣窣的討論聲響了起來,不少人都拿起手機看,會議主持人看了一眼江遲照諱莫如深的神色,曲起手指當當當敲了敲桌子,然後清清嗓子說道:“都在幹什麼?!開會呢!注意力集中!”
底下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還是江清傳媒的負責人站了出來,他之前和江遲照去過江雲程舞臺的現場,對方對江雲程的在意不作偽,知道這個訊息應當比當下的會議重要,於是小心翼翼抬了抬手。
“抱歉江總,大家不是有心要打斷會議的,只是都收到了一條推送……”負責人感覺接下來的話有些說不出口,但還是硬著頭皮說了下去:“推送內容是……江雲程……去世了。”
“啪嗒”一聲。
江遲照人還沒有反應過來,託在手指上轉著的筆先掉了下來,
“你說什麼?”
江遲照幽幽的目光盯著負責人看,負責人被嚇出了一身的冷汗,不敢再說話,只能把自己的手機遞了過去。
江遲照看著新聞上的訊息,腦中倏然空白一片,他下意識不相信負責人的話,但發布訊息的賬號有不少權重很高的娛樂圈官媒,所有人都指向了一個訊息。
江雲程死了。
他感覺自己好像聽不見世界的聲音,跌跌撞撞站起來又摔倒,胳膊撞在桌子的稜角上擦出了一片血紅,但他好像感覺不到痛,或者說他現在已經感知不到任何外界的刺激了,等到自己有意識的時候,已經驅車來到了醫院門口,期間的超速和違章足夠他吊銷兩個駕駛本,但江遲照顧不得這些,抓著導診臺的護士就問。
“江雲程呢?!”
小護士被嚇得像是見了鬼,保安沖過來就要抓江遲照,被下了手術匆匆趕來的莫晚晴攔住。
她上下看了江遲照兩眼,然後揚了揚下巴。
“江雲程家屬嗎?我是他的主治醫生,他的遺物在我這裡。”
江遲照氣焰瞬間消失,他不敢發作,像一條落水犬一樣垂首無聲跟在莫晚晴背後。
另一邊的宋柘野還沒收到訊息。
離開節目之後宋柘野和荀歲寒要了半個月的長假,他不想在首都看見那群討厭的人,索性直接回了老家,爸媽白天都出去上班了,宋柘野就自己在家收拾江雲程發來的照片,他把那些照片全部都列印了出來,放在一個小相簿裡,準備整理好之後帶回首都的家裡,就在他整理完了之後,擱在一旁的手機響起了鈴聲。
是景湛打來的。
雖然知道景湛不會無緣無故給自己打電話,但宋柘野還是沒有很想接,他聽著電話鈴聲響了三聲之後才不情不願接起來,可景湛下一秒的話卻將宋柘野定在原地。
“小程出事了,哥,你看新聞……”
景湛的聲音像是哭著喊出來的,宋柘野心髒突地一跳,他連忙開啟了手機,還沒有開啟app,無數江雲程相關的推送就湧了上來,關鍵詞無非就是那些。
江雲程,死亡,沒有家屬。
年僅20歲的天才音樂人因病隕落,醫生怒斥家人不作為。
“假的吧……”宋柘野喃喃。
景湛在電話的另一邊哭的聲音很大,那股悲傷像是帶著傳染性,透過訊號傳送到宋柘野的耳朵裡,他幾乎沒意識的就流了滿臉的眼淚。
兩個人的通話就在這樣詭異的沉默中結束了,宋柘野給爸媽留了訊息,買了最近的機票飛回了首都。
秦澗比所有人得知訊息的時間都要晚很多。
i7的成團之路不算坎坷,同樣的,選手之間的團魂也不算凝聚,柏斯德被百川集團施壓,成團之後的很多工作都沒有辦法開展,所以大部分選手現在都閑置在家。
秦澗行業不例外,更遑論他最近還因為簽約的事情最近焦頭爛額,新簽的小工作室整體配置很差,舞蹈老師也不過是早些年選秀沒出道的選手,沒什麼能指導秦澗的,不過好在他現在的工作跟著限定團都在柏斯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