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聽瀾:“什麼?”
“就是那個,話本裡寫的。你‘唰’一下解開忘容咒,然後眾人驚嘆,居然是星玄仙尊!星玄仙尊居然還活著!我們宗門有救了!”
莫子佔手舞足蹈地說著,說激動了,人還一下跳了起來,一副想要就此演繹一番的樣子。然後被許聽瀾眼疾手快地攔腰給硬按了回去。
“你忘了一件事。”許聽瀾道。
莫子佔:“什麼?”
“就算我真把忘容咒給解開了,宗門裡也沒幾位弟子能認出我來。”許聽瀾鎮定道。
對誒! 莫子佔瞬間像蔫掉了的花,沒精打採的。看得許聽瀾正想著該怎麼去重新把這花說活了,就看見他腦袋動了動,似是在籌謀著些什麼。
莫子佔的聲音聽著有點不穩,好像在盡力壓著什麼情緒:“那怎麼辦?”
他轉過身,眼睛亮亮地看向許聽瀾,說道:“要不……師尊你以後補我一個驚喜吧。”
要我去驚嚇別人不成,換算過來,怎麼是給你補一個驚喜。
許聽瀾沒理解莫子佔的強盜邏輯,但不理解也不礙事,徒弟這性子是他慣出來的,無論怎麼他都得受著。
許聽瀾低笑道:“好。”
於是堂堂星玄仙尊,“補償”的債還沒能還得上,就又欠上了一份“驚喜”。
說是要回去,可他始終沒能付諸行動,也不給代飛疊回信,賴在學宮裡,大部分時間陪著師尊,少部分時間要不學著和那些小妖講了幾堂課,要不就和青魘鬥嘴,好讓這條蛇妖徹底認清現實。
它們學宮的十七先生是真的打算跟狐媚子跑了,甚至狐媚子說不讓十七先生回來,十七先生就當真不會回來。
認清這一點的青魘態度瞬時發生了巨大的變化,現在對著莫子佔的態度別提有多狗腿了,那討好他的模樣,讓莫子佔不由想起了支支吾吾。
是的,想起了支支吾吾。
莫子佔制止住了滔滔不絕的青魘,魂不守舍地去了學宮的書樓,持著愧疚,問道:“師尊……我們是不是把支支吾吾給忘了呀?”
許聽瀾整理書冊的動作一頓,半晌,開口道:“沒忘。”
莫子佔一臉狐疑:“真的?”
他怎麼就不信呢?
“它們沒事的。”許聽瀾平靜道。
“師尊為何如此篤定?支支吾吾到底是夢朏,獨自在十方神宗裡頭,怎麼著,應該也算不上有多安全吧。”莫子佔還是心下難安。
雖說支支吾吾以往也在村寨裡獨自生活,但那是因為那些凡人完全不識貨,不知道這倆家夥有多大的能耐,可在宗門裡就不一樣了。
十方神宗內弟子眾多,很難保證每一個都品行高潔,萬一混進去什麼莫子佔所不認識的髒東西,為了一時的修行,而對支支吾吾行喪盡天良的事……
“不會有事的,”許聽瀾這次說得十分確定,“它們身上有你給的玉鐲,你在其上刻了護印,若是遇到危險了,我們必定是第一時間知道的。”
他們既然能到現在才想起支支吾吾來,那反而說明它們現下很安全。
說是給支支吾吾當靠山,但顯然比起許聽瀾,莫子佔對它們上心多了。
許聽瀾把莫子佔給說服了。抱著這樣的想法,他們又磨蹭了幾日,選擇在了一個風和日麗的上午,再一次回到了十方神宗。
只不過這一回,踏入地界沒多久,莫子佔就感覺到玉鐲上的護印出現的異樣。
對視了一眼,無需多言,莫子佔與許聽瀾便順著氣息,齊齊地往同一個方向前去。
莫子佔尚未弄清楚他到的是何地方,剛感覺到玉鐲就在附近,迎面就是一團毛茸茸哭扯著嗓子向他撲了過來。
“小仙長——你,你總算回來了!快救救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