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狐躲在蕤賓仙君身後,臉上壓根藏不住事,一點都沒能掩蓋住自個的心虛樣。
是因為仲呂仙君來探過了,所以不敢說麼?
原本莫子佔還對自己的推測無甚把握,可現在看來,隱日原的事和顧相如一定有關。
莫子佔故作姿態地嘆了聲氣:“那著實是可惜了,我進到隱日原裡見到了一塊無字碑石,但沒能琢磨出來那是什麼。”
“你進去了?怎麼進去的?我記得隱日原哪怕久無生息,其護族結界也不是一時半會能消去的,就連富貴自己現今都不一定能進去。”安靖意外道。
他原本對於自己這位師弟失蹤一年多的境遇並沒有多大興趣,可富貴是他座下最受寵的妖獸,所以他自然也對月狐的事多有了解。
莫子佔眯了眯眼,臉不紅心不跳道:“還有結界?這我就不清楚了,我一下就進去了。”
富貴一聽這話,當即激動地挺了挺身,但很快又縮了回去。
安靖皺眉,沒想明白,最後只道:“可能是時日久了,結界沒了支撐徹底失效了吧。”
他側身去摸了摸躲在他身後的富貴,相比起面對莫子佔時那僵硬的情態,此刻顯然柔和放鬆了許多:“如若是真的,等過一段時間,我帶你回去看看,你不是想回去嗎?”
其實當時不過是隨口一提,沒想到真被安靖放在心上了,富貴心被觸動,猶豫了一陣,怯懦地應了聲“好”。
安靖又在月狐身上摸了好幾下,像是想起了什麼,也沒去看莫子佔,閃躲著視線說:“說起來,啟明你可知……最近宗門在重修結界?”
這副猥瑣的神態落在莫子佔面前,難得沒有引起他哪怕一點疑心。畢竟旁人這副神態可能是心裡有鬼,可換成安靖嘛……是真的單純在害怕和人交流。
“結界從前與天幕相連,自有天幕作為支撐,如今天幕已散,重修也是正常的,”莫子佔想了想,補充道,“來時我還琢磨了一番。”
“有沒有琢磨出來什麼?”安靖連忙開口問道。
他壓低聲道,也不知道他在自己的屋裡鬼祟些什麼:“我覺得這新布的結界,總有哪裡不太對勁,可是又說不出來具體是哪裡不對勁。”
安靖對他的師兄多少還是有些敬意的,委婉道:“我想……是不是顧師兄日夜為此操勞,所以有所疏漏,可我實在是幫不上什麼忙。”
安靖打小一心只喜歡妖獸,和自己的兩位正兒八經的師兄關系自然算不得有多親近,小的時候也是看著他們把自己落在一邊說說笑笑,完全摻和不進去,也不想摻和。
不過即便如此,他對顧相如和溫以凡還是敬重的,基本師兄們做什麼,他都不會過問太多,只安生過好自己的小日子,一點上進心都沒有。
想到這裡,莫子佔忽然覺得安靖的處境和狐大仙還挺相像的,當時狐大仙的兩位兄長也是商量著一起入魔,唯獨不帶狐大仙玩。
現在安靖的兩個師兄在動手腳,也唯獨不知會他。
堂堂蕤賓仙君完全不知道自己被可憐的一番,繼續說道:“啟明,你在陣方一道上素來天資過人,所以我想……或許你能看出點什麼來。”
莫子佔問:“要是並非疏漏呢?”
安靖聽到這話,當即顧不上怕人不怕人的,對上莫子佔的視線,眼裡帶著明顯的不滿:“你想說什麼?”
要說安靖和狐大仙有哪裡不同,那就是狐大仙雖然看起來一副天真樣,但其實從很早以前開始,他就已經認清了一件事,從兄長墮魔的那一刻,它們就已然陌路。
莫子佔一笑,不過瞬間,臉上就滿是天真,讓人覺得他真的就是一時失語:“沒什麼,就是隨口亂說,蕤賓仙君不要放在心上嘛。”
然而孤僻的人都有一個共通點,那就是非常得耿直。
安靖一點都沒有被莫子佔糊弄過去,而是定神地看著他,逼問道:“你是說那結界真的有問題,而且有可能是顧師兄故意弄出來的?”
莫子佔沒了兜圈子的興致,說:“也不一定只是仲呂仙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