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佔……”許聽瀾的聲音落在他的耳邊,帶著慣常的冰冷,卻能完全地勾起他心底的熱意。
“你要想好了。”
師尊沒有說讓他想什麼,但是莫子佔還是一下明白了過來。
沒有醉酒帶來的意亂情迷,也沒有身受重傷帶來的逼不得已,此番他們彼此清醒著,一旦踏進去了,他可就真的連句辯駁的餘地都沒有了。
用上了他先前的伎倆,十指纏住許聽瀾的手腕,隔了一陣才騰出一根食指,在許聽瀾的手心輕輕地寫道:「夢寐以求」
讀懂他所寫的字樣,許聽瀾手一顫,直接把莫子佔的食指給握住了。
這剛剛好便宜了莫子佔的動作,他又將他的手帶到自己的心口,讓對方可以感受到自己此刻的心律。
他們此刻距離得實在太近了,近得足以讓他們的心律同頻。
就像許聽瀾從前說的那樣,莫子佔靠近他,不一定能讓莫子佔心靜下來,相反的,可能還會讓他為莫子佔而躁。
雖然沒有開口說話,但望著許聽瀾的視線裡帶著些許迷離,彷彿已經在回答說:日死我。
沒有回頭路了,他也不需要回頭路。
只是這一切比莫子佔想象中要激烈得多。雖然並不是第一次向師尊敞開識海,但過往從來沒有像這一刻那般清醒,那神魂被侵入的感覺讓他不自覺的想要掙紮,可偏偏整個人被圈禁在一臂距離裡,狹小得讓人尋不到任何逃脫的空間。
“呃……”
莫子佔渾身不住地戰慄,細汗自額頭滲出,又與他眼角無法自控擠出來的淚水交彙,化作一道鹹澀,伴著師尊的唇舌一同落入他的口中。
他的全身被至清至純的靈息所佔據,分明是來自於另一人,卻讓莫子佔覺得尤為熟悉,一入明堂,二入洞房,三入紫府,最後停在他的識海深處,與他那些破損的經脈相互糾纏。
許聽瀾本來就不是什麼喜好說話的人,要不是被逼到絕處,幾乎不會主動去吐露他的心跡。但此時此刻,他那從不言表的情愫,全都藉由此番神魂的交融,傳遞給他唯一的徒弟,去撫平這位徒弟的全數不安。
從前莫子佔偏執地將這些情愫劃分為他自己心底的妄想,直到此刻,他才徹底領悟過來,他錯得一塌糊塗。
一切的感受都與莫子佔記憶裡的相似,但又並非完全相同。
這一次,他被佔據的不僅僅是神魂,還有他那已經徹底因情動而軟下來的身子。
或許是因為身為鱗族,許聽瀾的體溫要比尋常人低一些,卻依舊能把莫子佔給燙到。他們距離得很近,近到他可以輕而易舉地看清許聽瀾那顆並不明顯的眼下痣。
莫子佔喜歡極了這個被他所獨佔的小細節,一時間有些忘情地觸上前,從那處作為起點,一點點地開始描摹起許聽瀾的眉眼,而後一路往下,挑開那件阻礙他視線的裡衣,第一次完整地看見許聽瀾不經遮擋的身體。
許聽瀾還是沒有記憶的十七時,雖然一直不聲不響,但自從撿到莫子佔之後,他對於自己身上的燒痕還是有幾分介意的,擔心這些醜陋的疤痕會遭人嫌棄。
然而,莫子佔心偏得沒邊,他一點也不會覺得師尊身上的燒痕有什麼問題,只覺得疼,心髒像是被什麼抽扯著的疼,藉著這半身的傷痕,莫子佔幾乎可在心裡演繹出當初許聽瀾被魂火焚燒的情景。
莫子佔手掌蓋了上去,那粗糙的觸感,讓他心裡橫生出了濃烈的恨意。而這一份恨意,也原原本本地傳遞給了此刻深入其識海的許聽瀾。
許聽瀾並不打算在這種時候,還莫子佔暗自悲春傷秋,修長的指順著人的腰腹往後探去,恍若尋常破解陣法一般,一下點入了陣脈的關鍵之處。
莫子佔瞬間在強烈的刺激下不自覺屈膝,感受許聽瀾一步步沖破阻隔在他們之間的樊籠,讓他們的靈與肉都貼合到極致,有如天生的合抱樹,共生共長,難舍難分。
莫子佔還是高估自己了,許多刺激並不是他能泰然承受的,他腳蹬了兩下,像只被人擒住軟肋的狐貍,腰肢不敢亂晃,可爪子卻忍不住在許聽瀾的背上胡亂抓撓,聲音小得幾乎像是不成調的咽嗚,可與他近在咫尺的許聽瀾卻能聽得清楚:“不要,我不要了……”
只是許聽瀾眼下完全沒有平日裡的縱容,完全不理會莫子佔的求饒,反倒強硬地更進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