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還真是因為它長了一張好皮呀。
有能讓大人看得上的優點是天大的好事,但這也讓白毛狐貍一下子警惕了起來。雖然它的毛確實足夠好摸,但很難保證未來不會有比它更好摸的存在,不能讓其他不三不四的妖怪搶了它跟班的活,還是得讓大人再發掘一下它別的優點才行。
狐貍剛張開嘴巴,想要說點什麼,就聽見大人繼續道:“但不止因為這個。”
狐貍一怔,問:“還有什麼呀?”
天龍沉默了一會兒,才反問:“你知道酸與[1]嗎?”
“知道呀,”狐貍回答得很快,“不就是長得像蛇,四隻翅膀,六隻眼睛,三條腿的醜東西嗎?”
像是想起了什麼,它驕傲地仰起頭,大聲道:“我以前還打跑過一隻呢!”
“真厲害。”天龍並不吝嗇誇獎。
狐貍自出生以來,就沒有聽過任何的誇獎,聽到這一聲,被雪白絨毛所遮掩的皮表泛出粉,耳朵尖還升起一點熱,整隻狐看起來懵懵懂懂的。
“從前酸與在鱗族作祟,攪得大家不安寧,所以大家就來找我幫忙,”天龍繼續道,“最後我將酸與的領頭吞了,將這一族徹底驅逐出這個地方。”
“大人還會吞妖怪的呀?”狐貍一下子醒了過來,不確定地問。
其實妖怪吃妖怪是很正常的事情,當時的妖族比現今更為弱肉強食,而且吃或殺一些殘害過生靈的妖類,甚至會被天道視為正緣。
“會吃,”天龍垂眸瞧著被嚇得一抖一抖的狐貍,平靜地說道,“但不吃你,你不夠塞牙縫。”
是先前它自個嘀咕的話,狐貍算是明白了,大人雖然看上去清冷自持,但實際上,總是會憋著壞來嚇唬它。
看清了這一點後,狐貍膽子就開始肥了,它拿爪子拍了拍抱著自己的手臂,催促道:“所以呢,這和我有什麼關系呀?”
天龍垂眸瞄了眼懷裡的狐貍,心說這家夥怎麼會還想不起來,只能挑明瞭說:“那酸與的同族懷恨在心,所以挑了我淬體的時候偷襲。”
祂是燒尾成龍的,每隔千年就得重新淬體,而淬體的那段時間,祂會短暫地變回最初的樣子。
“你不是第一次來這裡。”
說到這個份上,白毛狐貍才總算想起來了一件事。
它確實不是第一次來鱗族的地界了,在兩位兄長還沒墮魔前,它被拎著來過一次。但兩位兄長要去見它不認識大妖談事,就隨便找了塊僻靜的地方,讓它自個在那安靜待著玩一會,然後它就在那個僻靜地方發現了一條小魚。
非常漂亮的小魚,狐貍幾乎一眼就被對方那極其奪目的尾色給吸引住了。但是那條小魚很高冷,並不怎麼愛搭理它,它沒能撲騰幾下,就兀自遊走了。
不過既然是玩,當然是你追我趕才好玩,所以白毛狐貍一點都不介意小魚的高冷,對方一遊走,它就追上去,繼續拿爪子撥弄,一直玩到…… 它餓了。
餓了就要找吃的,狐貍覓食了一圈,回來就發現一隻醜不拉幾的酸與,在試圖偷襲陪它玩了大半天的漂亮小魚。也顧不上別的,它當即用盡了畢生所學,嘗試去驅趕那酸與,不過比劃不過三招,它就被酸與給扇暈過去了,醒來之後,就只看見兩位兄長了。
它一度以為是兄長們救了它。兄長們向來不愛搭理它,所以它也沒辦法去求證,也不敢去問那條漂亮的小魚究竟有沒有受傷。
“那條魚是……”白毛狐貍驚呼著瞪大了眼睛。
“是我。”天龍給了它一個明確的答案。
白毛狐貍以為的不期而遇,其實是它的大人有意來尋的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