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看不懂的字樣,琢磨過後,能大概猜出這應當是特殊的妖咒,與從前無霾在野楚身上落下的有異曲同工之妙,明顯就是用來護命的。
能猜到是一回,能猜到不代表莫子佔不會拿這個來作妖。他望向十七,想要對方針對這個解釋點什麼。
然而妖咒什麼的對於他們而言太過稀鬆平常了,兩人大眼瞪小眼了一會,十七還是沒能領會到他的意圖,只問:“是哪裡不舒服?”
唉……
莫子佔在心裡罵了一句對方不解風情,不死心地拉過人手,寫道:「我身上這些字是怎麼回事」
十七這才正眼瞧了下莫子占身上的紅咒平靜地回答道:“這是我族的護咒。你先前傷勢過重,那玉鱗雖然可以護住你的心脈,沒讓你留下不可逆轉的傷,但也還是需要調理,所以……”
「怎麼寫的?是會脫了我衣服嗎」莫子佔用空出來的手撫住下腹,眼裡滿是天真,直白地問出心中想問。
樣子就跟在逼問對方有沒有趁機汙了他清白似的,生怕別人給他換衣服會看虧了他,又或許就是想讓別人看虧了他,好讓人能借題發揮。
十七讀懂了那落在他掌心上的文字,立即咳了一聲,頭一次主動把手抽了回來,解釋道:“落咒並非用的筆,無須脫衣服。”
這樣……莫子佔沒勁地甩了甩袖子。
不過想來也是,雖然皆是男子沒有太多避嫌不避嫌的說法,但他們這會是陌生人呢,師尊不可能趁著他昏睡不醒,做在他身上寫字這種冒犯事。
他沒注意到的是,在他頭一天醒來時,身上的衣服已經是被換過了。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莫子佔原本那身衣服實在太髒太破,全是泥印子,十七不可能任由他這樣髒兮兮地一直躺著,也就只能親自動起手來給他換上衣裳,不過也就那一次。
說到底,十七還是和從前一樣,正直得有點不諳世事。
見莫子佔的樣子不大高興,十七還以為他是嫌這些紅咒醜陋,於是安撫道:“待你傷愈過後,紅咒也自會褪去。”
莫子佔聞言,又扒拉了一下自己的衣領,落在膚上紅咒在日光下格外明豔,很是惹眼。
他自個又打量了好一陣,心想,留著也沒關系,怪好看的。
說是過幾日,但等十七帶著莫子佔到街上,已經是十五天後的事了。
這十五天裡,莫子佔苦藥沒少喝,狀況卻很少犯了。就是每日只要醒著,他就會變成十七的小尾巴,亦步亦趨,寸步不移的。
不過有莫子佔這條小尾巴也不掉面。他本就長得好看,臉上總是掛著笑,人也足夠聰明,總能擺弄出許多小巧思來,只要沒刻意去討人嫌,就能招得人喜歡。
沒過多久就攬獲了一堆小弟。讓原本經常形單影只的十七,有時身邊居然也會聚上三五隻小妖,嘰裡呱啦地和莫子佔說天南地北的事。
原本他們都快把花瓶的事給忘了,結果喝藥時穩定能得到兩塊麥芽糖來解味的莫子佔那日忽然間就只得了一塊。
迎著莫子佔疑惑的視線,十七道:“吃完了。”
這下到外邊去的理由就更充足了。
因為怕身上的燒痕會嚇著人,所以十七出門總會戴上遮擋面容的白紗鬥笠,眼下也不例外。
莫子佔跟在他身後,隔著一層白紗,腳跟與腳尖距離不會超出三步。正值晌午,一邁出學宮的大門,耳邊全是小販的吆喝聲,以及行人間的竊竊私語。
要是換到其他時候,莫子佔是怎麼著都不會喜歡這種喧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