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場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工作,愣愣的聽著。
大家都知道張嶸要唱一首國風型別的新歌,而且是影子哥寫的,但沒人想到居然會是這樣一首歌。
在場眾人都看過春晚,也聽了林深在春晚舞臺上唱的那首《一剪梅》。
如果說林深的《一剪梅》讓他們第一次認識到國風音樂是怎樣的一種風格,那麼這首《青花瓷》就讓他們第一次領略到了國風音樂極致的魅力。
孫麗聽的尤為入神,作為四季《歌者》總編劇的她,對音樂怎麼可能不瞭解?
《歌者》是一檔職業歌手競技表演的節目,為了挑選出實力最為強勁的歌手,節目組人員每人都聽了無數首歌,孫麗自然也不例外。
但在她聽過的所有歌裡,這首《青花瓷》也算是風格獨樹一幟的絕品。
文化是有傳承的,擁有五千年曆史的中華文化就是這樣一個,且是唯一一個沒有文化斷層的文明。
每個華國人在五六歲時,都學過兩千年前的詩詞。
凡是受過一定教育的華國人,都能連猜帶蒙的看得懂上千年前的古文。
出門在外,只要能聽到一聲熟悉的方言,兩個素昧平生的陌生人馬上就能推杯換盞,開心得像是親兄弟重逢。
即便是再不感興趣,在聽到聽令哐啷的胡琴鑼鼓,咿咿呀呀的唱腔念詞時,所有華國人也能在第一時間分辨出來,那是華國的戲曲。
文化是會在每個人血液裡流淌,在每個人骨頭裡生根發芽的東西。
它看不見,摸不著,卻又真實存在。
一件擁有文化屬性的作品,對於有著同樣文化屬性的人擁有的衝擊力,是非同種文化屬性的人無法理解的。
就像是農耕文明無法理解海洋文明中,一艘船,一群水手,為了一個虛無縹緲的可能,或者心中貪婪的慾望,就義無反顧的一頭扎進沒有盡頭的大海里的勇氣和豪邁一樣。
海洋文明也無法理解農耕文明一個人,一方田,春耕夏收,用努力和汗水從土地中積攢財富,用開拓和耐心擴大收穫,用團結和協作來締造出文明之花的堅韌不拔。
那種文化的歸屬感是每個文明存在的證明,只有擁有同樣歸屬感的人,才能領略到那種文化所擁有的魅力。
孫麗並不懂那麼多,但她知道,這種融入了本國文化的音樂,是最能打動華國人內心的音樂型別。
不行,這首歌不能這麼單調的表現!
她的思緒忽然開動了起來。
背景應該換成江南水鄉的水墨畫,還要有青花的元素。
張嶸應該穿著古裝來唱,最好是長衫。
也許應該配兩個伴舞……
但這樣一來,恐怕就和節目一開始定的“青春,時尚”的基調相悖了。
不,國風怎麼就不青春,不時尚了呢?
憑什麼華國的女團就得像汗國、霓虹國的那些女團一樣勁歌熱舞,搔首弄姿呢?
節目推出的偶像裡,為什麼就不能有清秀溫婉,大氣自信的傳統女孩呢?
孫麗忽然明白了前幾天張嶸在研討會上著重強調過很多遍的“文化屬性”到底是什麼意思了。
這就是他想要融入節目,並且推廣出去的“文化屬性”!
孫麗有些懊惱,甚至有些焦躁了起來。
她恨自己明白的太晚,節目的很多內容和設計安排都定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