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他恨恨的對她開口:“信不信我一頓鞭子抽死你。”
說著,他果真一手擎著鞭子,一手捋著鞭稍,大著步子朝她逼近過來。
那冰涼的雨水順著男人剛毅的面上緩緩流淌下來,他的臉色緊繃著,沒有一絲溫度,眼底的光,更是冰冷又無情。
小姑娘唬得下意識的後退了兩步,嚇得“哇”的一聲哭了起來。
她也顧不上求饒,只是那麼立在雨中害怕的哭著。
男人的鞭子到底還是沒有落在她身上,他如同拎小雞那樣將她夾在腋下,大著步子繼續朝前走。
這個姿勢,讓她十分的不舒服,但好在不用再走路,已經腫脹的雙腳驟然離地,漸漸輕省舒展起來。
知曉男人盛怒,小姑娘不敢胡亂掙扎,甚至連呼吸都刻意放輕,溫順的任由男人夾在腋下往回走。
這一段路很長,雨淅淅瀝瀝的下個不停,待男人將小姑娘夾著回到公府的時候,二人已經成了落湯雞一般。
青松苑的人見二人狼狽而歸,也不知出了何事,小丫鬟們驚詫不已。
渾身被淋得響透,待進了屋子,小姑娘立馬跑去浴間裡沐浴換衣裳。
待將那溼透的衣裳洗漱褪去,她一頭鑽進溫熱的溫泉池子裡,氤氳的水汽包裹住身體,她頓時覺得溫暖舒展了過來。
小姑娘靠在大理石池壁上,想起方才被雨淋著的苦楚,她狠狠的打了兩個噴嚏。
聞訊趕來的松枝遞上熱薑茶:“你可真行,居然要私逃。”
小姑娘喝了一口薑茶,聞言問道:“他在外頭做什麼呢?”
“還能做什麼?生你的氣唄。”松枝嗔了秦曉檸一眼:“我看這回你真是將世子爺給氣著了,頭次見爺這麼生氣。”
秦曉檸蹙眉:“他是不是又摔東西了?”
“若是發出來脾氣,那也不是真的生氣了。”松枝朝外瞥了眼,壓低嗓子道:“一言不發的出去了,臉色鐵青著,唇都氣白了,一直在抖著。”
“他那是淋雨凍的。”秦曉檸哼了一聲:“你不知他有多氣人,讓我一直從城門那裡淋雨走著回來的。”
“春天的雨啊,多涼!”
“看著吧,這次我肯定要被淋得生病。”
小姑娘嘴上這樣說著,心裡卻盼著自己真的能因此生一場病,讓男人心疼,後悔,為今日苛待她的舉動深深的自責。
小姑娘正泡在溫泉池子裡胡亂想著要報復男人的事,小丫鬟四兒連門都不顧上敲,急三火四的進了浴室。
“秦姑娘,可不得了?”
不待秦曉檸開口,松枝急著問到:“出了何事?你慢慢說。”
四兒喘了一口氣,回道:“方才世子爺將暴室的孔嬤嬤她們都叫過來了,那些婆子還抬著春凳和板子,說是奉世子爺之命,要對秦姑娘用家法呢。”
“已經到了院門口了。”
“這可怎麼辦啊?”
秦曉檸和松枝兩個一聽,俱是一愣。
陸戟居然要對她用家法?
要打她?
腦子裡很亂,難以置信。
這男人狠起來,就真的一點兒情分都不講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