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初月抹著眼淚,搖了搖頭,“我爹今天出去了,不在家裡,可是家裡的事情向來是我娘做主的,若是我娘真的不管我和我爹的反對,我真的不知該怎麼辦了。”
她的樣子委屈又無助,瞧著就讓人心疼。可落在一旁的曲採兒眼裡,卻是隻有勾起唇角冷笑的。那高嬸子素來是個愛財的,平日村裡不管是誰想要去她家做些傢俱,不是推三阻四的,就是價錢高,像是趙初禾嫁到那大戶人家的,指不定當初是使用了什麼手段。
其實,趙初禾是個溪水村裡出了名的美人坯子,當初她及笄沒多久,那跑來議親的小夥媒婆都快踏爛了趙家的門檻,最後就嫁給了一位商戶。
沈玉姚瞥見曲採兒的表情,不僅不同情這位姑娘的遭遇,竟然還帶幾分看好戲的意味。
曲全水冷哼出聲,憤然道,“你爹孃若是敢將你嫁給那張其做小,里正叔就帶著人攔住,看他們誰敢不把我這裡正放在眼裡的。貪圖別人的錢財,這種有悖綱常的事情都做得出來,還算是什麼父母!”
沈氏張了張嘴,想要勸阻自家男人誇下的海口,誰知,她身邊的趙初月又跪下在地,朝曲全水感謝,“多謝里正叔,只要有里正叔的這句話,初月就放心了。”
除了里正,她不知道該找誰,這是她一輩子的事情,她要找個有話語權的人幫自己,而里正就是最好的人選。
得了里正的一句安心話,趙初月這才紅腫著眼眶走出來,可一出來,她就迷茫了,因為她不敢回家,更是不知該去哪裡!
送走了趙初月,沈氏便忍不住說話了。
“我說你是不是管得太多了?你是這條村子的里正沒錯,這一整條村子確實是該歸你管,可是你別忘了。這條村子大部分人都是姓曲的,你管得住的也就曲氏族人罷了。可那趙初月以及趙家都是外來戶,你如何管得了別人家的家事?”
“是啊爹,阿孃說得在理,您方才答應的太快了。而且那高嬸子的性子,村裡就這麼點人,大家都是清楚的,她想要怎麼做,還真不是一般人能攔得住的!”曲採兒在一旁幫腔。
“……”
曲全水拿出自己的煙桿,又掏出自己的菸草袋,捏了點菸草放到煙鍋裡點燃,他含著菸嘴抿了一口,接著又徐徐吐出。煙霧嫋嫋升上,就如盛開的花,男人的臉便在煙霧之中忽隱忽現。
他愁啊!
他竟然忘記了初月可並非是他曲氏一族之人,他若是插手的話,那高氏還不一定會聽!可是這件事情,就是讓人覺得荒唐,哪裡有兩姐妹共事一夫的道理?
思量了一番,向來公正嚴明的里正覺得,這事他得管管,不管那趙家是不是曲氏之人,只要是還住在這條村子的人,他就得管管。
好好的黃花大閨女,怎麼能給人做小?
實在是太不像話了。
“既然初月那丫頭都求我做主了,到時候若是此事真的發生,我作為里正自然得管上一二。”
說完,曲全水又抿了一口氣,吐出的煙霧縈繞他臉上。
……
書院,曲景之幾人回到了齋舍。
餘擇脫了鞋便爬上了床鋪,他趴在床鋪上,見曲景之正拿著一本《易經》在看,見他這般努力,餘擇不住的問。
“景之,下半年的秋闈你是要參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