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的曲採兒聽到上官弦說的這話,雙手都已經微微攥緊了,原來他之前有過一個未婚妻,這個事情她竟然都不知道。不過下一瞬間她就釋然了,人都已經死了她還計較什麼?
思至此,曲採兒的心情頓時好了一點。
沈氏轉目看下了自家男人,心想這個上官弦命運還真是坎坷,隨後臉上掛著淺淺笑意,勸慰他說:“上官公子一瞧就是風流倜儻的,前面一樁婚事不如意不打緊,這說明啊那女子和你沒有緣分,並非是良配。”她說著,還看向了曲全水問,“你說是吧?”
曲全水立馬附和自己的妻子,“對對對,這錯過就是過去的事情,人總是要往前看的,說不定合適你的姑娘馬上就出現了呢!”
聽到沈氏這話都說了,門外的曲採兒立馬理了一下衣襟,將垂在胸前的兩撮青絲捋了捋,正提著裙襬正欲進門之際,敞開的院門外卻忽然傳來了她舅娘班氏的大嗓門:“可算是到了?有人在家嗎?”
曲採兒一轉身就看了舅舅一家見院門敞開著便進了院子,班氏瞧見了正怵在堂屋門口的曲採兒,將她上下打量了一番,笑著說道:“喲,這不是採兒丫頭嗎?許久未見,這模樣倒是越來越好漂亮了。”不過班氏在心底補充了一句,就是沒她家閨女漂亮。
“舅舅,舅娘,表姐。”見到舅舅一家三口的到來,曲採兒開口依次叫了人。
舅舅沈亥見狀,一連道了三句“好”。
沈亥是沈氏的同胞弟弟,雖說沈氏一家都是寒門出身,可是因著父親是教書先生,自幼便是跟隨著父親讀書識字的,骨子裡自有一股子驕傲。
沈亥是個舉人,舉人之後就一直考不上進士。他並未繼承家父的衣缽成為一位教書先生,而是自己在縣裡開了一家書齋,做些賣賣字畫書籍話本的小本生意,膝下只有一女。
“表妹。”站在班氏身邊的嫋嫋婷婷的少女,秀麗端莊,柳眉如煙,長長的睫毛微微地顫動著,白皙如玉的面板有著淡淡的粉嫩,薄潤的雙唇像是花瓣般嬌嫩欲滴,一對小酒窩均勻的分佈在臉頰的兩側,淺淺一笑,酒窩就在臉頰上若隱若現的,若是男子瞧見了沒有不被醉到心裡去的。
她便是曲採兒的表姐,自小就比她好看,也比她懂事的表姐——沈玉姚。每每沈氏要教育曲採兒的時候,總會那這位表姐同她作比較,曲採兒和沈玉姚的關係算不得有多親厚,見了面也不過是維持一下表面上的親戚關係,實則曲採兒十分厭煩沈玉姚。
不過沈玉姚唯一令人惋惜的是,在去年及笄的時候定下了一門親事,可是,那戶人家的公子是個喜歡逛花街柳巷的紈絝,喝醉了酒就撒酒瘋,更喪心病狂的趁著醉酒竟然當街強搶民女,等到這紈絝酒醒之後那女子已經吊死在了他的房中,一雙滿懷著恨意的眼睛緊緊盯視床榻的位置,紈絝公子何曾見過如此場面當即就嚇昏了過去。
事已至此,為了不讓這件事鬧到縣衙去,那戶人家給了一箱黃金安撫那女子的家人,見死者女子的相公不樂意配合,更是不惜用其年邁的父母與年幼的兒子性命作為要挾。
原本以為這事兒就算是擺平了,誰知沒幾日之後,紈絝被砍死在大街上,而兇手正是那死者的相公,確定紈絝斷了氣,男人便一刀自刎。當街兩條人命,老百姓被嚇得紛紛報官。
沈玉姚的婚事就此告吹,原本這事兒沈家人都在感嘆好在沒有嫁過去。可不知怎的,就有流言蜚語說沈玉姚是個命中剋夫的女子,若不是與她定親,程家不會遭此橫禍。
這話一聽吧,就知道是趙家人在生事,他們那紈絝兒子死了也就死了,竟然他們沈家也遭罪。迄今為止無人敢上門提親,沈玉姚的親事硬是耽誤了一年,成了別人口中嫁不出去的笑談。
別的女子若是嫁不出早就著急了,可沈玉姚卻看得開,認為良配是命裡有時終須有,命裡無時也強求不來。從小雖然跟著爹爹飽讀詩書,但是店鋪裡的話本她可沒少看,每回店鋪裡出了新的話本她都是一手看的,自然願景著今後會有一位閃閃發光的男子能夠不懼她身上的流言蜚語,與她攜手一生。
但願景也只是心中美好的幻想罷了,沈玉姚的父母可是依舊為她的婚事勞心勞力。
“嗯……”曲採兒瞥了沈玉姚一眼,態度略顯敷衍的回應著:“表姐。”
曲採兒的態度好不好,可不是班氏要關注的重點,班氏笑容可掬的問:“採兒啊,你爹年呢?”說著她就探頭朝堂屋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