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曲景之也從屋子裡走了出來。
“我們家並不富裕,為何要這騾車?你可知曉如今村中的村民是如何非議我們家的?”
曲景之單手負在身後,身子挺拔的站在屋子的門口問著。
“我當然知道。”楚桐轉頭看向了他,開口說道:“我之前就說過,我想去做生意想要去賺更多的錢,我這些日子都在為這個事情做準備。”
“也包括這騾車?”曲景之抬手指著騾子問。
她點了頭,“沒錯,騾車就是我買回來代步的,去哪裡有這騾車也方便許多。”
不知道為何,一聽楚桐說要做生意賺錢,他這心裡多少有些不舒服,自古以來在外拋頭露面做買賣的哪個不是男子?
偏生是個女人,不僅目不識丁不說,還萌生了要像個男人似的去做生意。
“賺錢自古以來都是男人的事兒,女人哪個不是在家相夫教子的,你摻和什麼?”
楚桐半眯著眼眸,遂問道:“曲景之你這話的意思,是在瞧不起女人?覺著女人去做生意是個笑話?”
“難道不是嗎?”
曲景之反問,“女人出嫁從夫,侍奉公婆和操持家務才是女人該做的。你何曾見到過女人在外拋頭露面的?此舉不是笑話是什麼?”
“你說得很有道理。”楚桐笑著點了點頭。
曲景之訝然,以他對楚桐的瞭解,她可從未認同過自己的觀點,心下不免有幾分觸動,遂是問道,“既然有道理,你還要想著出去賺錢麼?”
他的語氣溫和,連他自己都未曾發覺自己正一點點的發生改變。
“我是認同這話,這對大多數女人來說,確實要遵循的三從四德。”
楚桐出聲說到此處時頓了頓,“可於我而言,我並不認為女人就該依附著男人而活。我有賺錢的主意,而且我也有能力去做,我為何不去一試?萬一我成功,我就可以改善我們家眼下的現狀,能夠住得好吃好喝好,婆婆的年紀大了也該享享清福。不是麼?”
他皺起劍眉,聲音冷了三分,“你要是這般出去賺錢了,你可知村裡的人會如何看待我們家,會如何看待我?身為一介男兒,竟然自己的妻子在外拋頭露面,你讓我的臉面往哪放?”
楚桐這才反應過來,原來曲景之這般勸阻自己,是怕別人恥笑他無能啊!
可她是誰?
她曾是當過大將軍的人,她還有著屬於自己的東西要重新拿回來,她怎會因為曲景之這區區的幾句話放棄自己的計劃。
“我不求我們的生活能夠錦衣玉食,但起碼能過吃飽穿暖,如果連這最為基本的都無法做到,那要臉面就能過填飽肚子了?”她所經歷過的,比他們眼下的生活更為艱險。當年她帶領著十幾人夜襲敵軍兵營,當她影身在暗處靜待伺機而動的時候,她也會害怕自己會辜負新任自己的兄弟們,難道就因為害怕就要選擇放棄嗎?
不!
待到夜深人靜之時,她獨身潛入,將敵軍首領的頭顱取下,那次戰役他們不費一兵一卒告捷,哪怕希望渺茫,什麼都不去做,也許死得不僅是一人而是更多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