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家的,這棉已經那麼厚的,多一些少一些誰注意,省這點出來夠給兒子做頂棉帽子和一對棉鞋子了,我領了五件的任務,就湊出來不少。”
趙老三的媳婦洋洋得意,一臉誰都沒我聰明吧的樣子,等著趙老三誇。
“我是擔心她們是專門針對你留下的,事情始末就這樣,你分析分析。”
“不像是針對我,我現在就一老農,不,除了宋家父子,皇城裡的人應該都以為我死在綏城了。老皇帝的幾個兒子都搶得頭破血流,還輪不到孫輩插手。
而且我是最不可能的那一個,沒人會浪費心思在我身上,念念,我之前說過,我只想和你,和孩子在一起,現在又多了我娘,其他的不感興趣。這次磚燒出來我們就蓋大院子。”
咔,祁念剪歪了一條直線。
是手滑了,絕不是心亂的緣故。
祁念不想說讓他別把心思花她身上,因為這事說過多次,姚承熠就那樣聽不進去。
她現在想的是,房子得怎麼蓋,蓋哪裡,再有就是怎麼讓姚承熠走人。
姚承熠把外袍脫了,盤腿坐地上的油布上,幫著祁念扯直了衣料子,並注意看她神情,一閃而過的羞澀?
姚承熠很興奮,有進步就好,有進步就好。
“這是給小曦做的小裙子?”
“嗯。”
“我外袍被刮破了兩件。”
“不會做,孩子也看了,你還不走?”
“今晚我住這裡,娘又好些了,過幾天應該能好全,我想把她接到這兒,總不能讓她一個人住山莊。”
祁念放下剪刀,把棉花做成鬆軟型,均勻鋪在料子上面,穿針壓線固定,一針一線並不讓熟練,還有點笨拙,但做得很認真。
她讓自己儘量認真的縫,認真做事才能讓自己平靜,才能不跟姚承熠理論,吵架,或者,心緒不寧?
“娘這兩天總唸叨你。”
“三爺,我覺得你和老胡還有申祿住那邊更好,你把她接到這兒來,她總會見著孩子,到時候怎麼辦?難道你要告訴你娘,他們是你哥的孩子?”
“他們……”根本就不是他哥的!他都沒哥!
“我說是我的,我們的孩子,可不可以?”
“不可以,總之你別忘記你答應過我的事,還有,你娘真不適合住臥龍村。”
姚承熠眉頭緊皺,他自己給自己挖的兩大巨坑啊。
“念念,假如,我說假如孩子是我的,你是不是就不會排斥跟我在一起?”
“沒有假如!”這四個字是她咬著牙說的,要是這個假如成立,祁念說不定要殺人。
“我不介意,真的。”
“我介意,你沒事可以出去了,別擋著我。”
趕人了,姚承熠這才徹底閉嘴,他知道,要是再說下去,他不走她就會走。
姚承熠坐在油布旁邊,時不時的給火盆添些炭。
祁念再沒開口說過話,直到把半截小裙子給縫好,才收好針線,烤暖和雙手,上床去睡覺。
火盆旁邊,姚承熠坐著矮凳子,靠著身後的椅子扒著睡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