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從賈相眾臣死皮賴臉把舞卿霜推上戰場之時起,她就沒打算讓那些眼線活著回去,沿途之中該清理的情報網全數清理乾淨,軍隊裡的故意留到抵達邊境後再處理,比起其他情報,守舊派應當更關心她的情報。
漳國,盧陽城,軍營。
駐守的沈將軍受到探子回報的訊息心情大悅,新招攬來的蠱宗軍師挺有一手嘛,果然那身神通不是蓋的,才幾日功夫,播撒下去的蠱毒就讓敵軍潰不成軍,將近四成的人染上疫病,死亡人數已達百人以上,軍心不穩了吧!
三個月前,潛入敵營的探子打探到泓淵國將派來一名妖異的紅髮少年支援邊境,與駐守將軍對抗外敵侵犯。
兩國邊境之地,騷亂頻發倒是不假,兩軍時常交戰則說得誇張了。至於守邊境的將領軟弱無能,每回吃虧都悶聲不響,長此以往就助長了漳國的氣焰,時常帶人到泓淵國地盤騷擾楊威。
傳回的線報、民間的傳聞,皆把霜斬情說得神乎其神,沈將軍不由皺了皺眉頭嚴肅幾分,看來他必須儘早想點對策。於是沈將軍靈機一動,既然對方超脫常人,那麼他重金招攬能人異士與之抗衡不就成了?一個乳臭未乾的臭小子罷了,老子怕他不成?
如今事態發展順利,趕明兒就下戰書,三日後對陣,定給他個下馬威!光治好疫病就得花上好幾個月呢!
翌日,舞卿霜果然收到戰帖,兩日後漳國將率軍兵臨城下,倘若不如約應戰定踏平邊境奪取城池。
舞卿霜則派人回應,軍隊剛來需要多休整幾日,如果漳國等不及要強行突襲,她霜斬情願隨時恭候。
見對方的態度並不似預期中強橫無理,反倒有點綿裡藏針之意。兩日後,沈將軍果然沒見泓淵國的軍隊前來應戰。
沈將軍本欲突襲,但思慮到霜斬情篤定的態度又不敢輕舉妄動。不過說實話,他作為十幾年的老將根本沒把霜斬情放在眼裡,眼下對方不應戰,他就派人時常跑到城牆門下叫囂,各種辱罵霜斬情軟弱之辭難聽之極。
徐晟聽到對方這番折辱恨不得立馬跳下城樓把那些人給砍了,結果全被舞卿霜拽走,繼而向眾人扔下一句:“不必理會。”
現在,徐晟似乎明白霜斬情為何要將沿途的情報網清理乾淨,賈相把人送往戰場本就居心不良,戰場之上變數頗多,按照如今的狀況如被某些人歪曲事實回稟皇城,估計無需多時,霜斬情沒死在沙場之上,反而先死在自己人手裡。
連續叫囂半個月,莫說霜斬情對那些越罵越難聽的汙言穢語聽煩了,沈將軍自己也叫得煩了,外加肚子裡墨水有限,快編不出詞兒了。而此時,霜斬情終於動容,赴約應戰。
城郭之下,沈將軍率領大軍壓境,當他大老遠望見為首之人不禁大跌眼鏡。喂喂,不是說要打仗嘛,大敵當前,那個紅頭髮的臭小子怎麼趴馬背上半夢半醒啊!
淡定,淡定。沈將軍幾個呼吸調整好情緒,他還要奉上專為泓淵國將士籌備的大禮呢!
沈將軍高聲喝令:“來啊,把那些抓來的貨色通通帶上來!”
未幾,兩部囚車拖著一干年輕的男男女女來到陣前。
沈將軍本是自信滿滿,他們捉拿的全是當地官宦家的子女,其中也包含個別將領家的,這些人可全是對方的軟肋。
熟料,泓淵國那方的將士竟無一動容,怎麼回事,難道沒一個人認得自己上司的子女嗎?!
當然嘍,現在站在戰場計程車兵即便認得也會當不認得。
對方開門見山,舞卿霜自然也該睡醒了,和氣笑道:“沈將軍奉上如此厚禮,我們也該有所表示才對。來人,把貨色帶上來!”
“是。”
隨即,士兵們推來若干木架,上面掛滿了成串的首級,男女皆有,面容白淨清晰可辨。
舞卿霜勾唇邪笑:“誰家的三姑六嬸八婆,誰家的大舅三伯七叔,自己認吧!”
“爹!”
“二叔!”
“大姨!”
“姑母!”
一番認親後,舞卿霜再狠補一刀:“那麼多屍體全運過來分量太重,所以只帶來他們的首級。”
望著兩車人當場絕望哭喪的場面,盧陽城軍隊當即驚掉滿地的下巴:臥槽!人全死光了,還威脅個毛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