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擱著一塊軟枕,撐首,凝視夜空的一片片靚麗。印在玉頰,好像簇擁在花海,卻感覺不到一絲溫暖。
年少輕狂不知處,欲與世人事相爭?
看不出何神色。
身後婢一婢二進來收拾,沒有說什麼請她過去。
年少痴狂有時難御晚秋風。
…
從寅時就開始收拾自己,婢一婢二有條不紊地給她梳妝等。距離之前說的後天,已經來不及了。
簡單的一身,亭亭玉立、容光煥發。聖會快開始了,狀態不得不調到最佳。
站在皓王府門口,夜色茫茫。
“染姑娘,馬車壞了,正拿去修。”一個侍衛匆匆跑來,面容有些憔悴。
“壞了?”
“是,或許是時間久了,車軲轆出了點問題,之前發現已經修得差不多,請姑娘等一等。”侍衛直身道。
說得這麼婉約,可能就是她這段時間使用頻繁,城內人口密度大增等,經常趕速度,難免出些故障。
“沒事了,我等著。”她道。
侍衛躬身,他也不知什麼憋的,離去。
說實話,這麼一個天仙近在眼前,身為整日銅牆鐵壁的侍衛們,可是心情澎湃難以自抑,他也是實在沒有辦法,剛好負責這一塊又被推出來。
小姐們,即便身份再貴重,哪不是與男人說個話就會臉紅,連臉都不敢正視,眼睛都不敢對在一起。這是內涵修養無法彌補的,古代異性間接觸得太少了。
天空一點點由深黑到淺黑,周野寂靜,幽風習習,有一種天地間只一人的感覺。
一輛古樸典雅的馬車,悄然出現,平穩地駛至不遠。馬伕似乎向後聽到什麼,沒有動作。
待修的馬車也是皓王府的,平日請的最大的恩典竟然就是類似公交卡作用的加速符。
白花花地停著馬車,又不下人,浪費啊。
一個人的安靜,和多一個人的出現是不一樣的,即便沒有一絲聲響,似乎安靜中就不那麼安靜。
婢一婢二貼心地端來板凳。她拿起一個小盒,開啟,在不解的目光下,塗抹著臉蛋,輕柔的動作嫻熟,和一種賞心悅目的優美。
“在美。”
身旁兩道目光既有些閃爍又不好意思,被小姐發現了。她們的確很好奇,這是在幹什麼,不是已經梳妝完畢嗎?奇怪的是她未用任何胭脂水粉,似乎都是一些盒子罐子裡的。
她這個方向,正好直直地對著前方遮蔽的車窗,宛如看電視一般正中央。
雪羽輕輕搖動,感覺到什麼,看向窗,漆黑的眸子,彷彿斂進了所有的光,又黑又亮。
婢一婢二腳尖微力,無端有些尷尬。
又是一陣靜默,從來不知一點一點的時間可以這麼漫長。
明明隔著一扇窗,卻給人一種平靜的力量。
又一輛明顯從外觀都可以看出奢華的馬車駛入,似突然亂入一個東西擋在正在看的節目。四四方方的圓頂,上面立著圓圓的球形,夜明珠一般瑩瑩亮色。
撩起車簾,一身名貴的白袍,掛著笑意,青春氣息十足,直直向她走來。阮豐玉——
他怎麼來了?她沒有前去問候已經過意不去,竟然親自過來了。
婢一婢二更是驚奇,不是染姑娘去丞相府的嗎?忙忙看向闕憶染,卻沒有發現一絲詫異。
他還是想來,哪有那麼多不情不願。
“七小姐,好久不見。”
一開口,卻是驚得婢女忘了思考,好像對對的,又哪裡怪怪的。這無異相當於一個陌生人見面,像熟人一樣給了個擁抱。
她手作揖,“別來無恙。”邊邀請著,往裡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