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著的鞋子不知何時破爛脫落,雙腳生疼,平平無奇的地面彷彿充滿腐蝕的能量,悄悄浸透著人的身體。
“快一點,要快一點了!”不約而同加快速度。前面的人還不知經歷著多麼難以抵擋的困難。
功力一動,紛紛換上新鞋,闕憶染的腳上套著一雙阮豐玉的新鞋,上面的綁帶緊緊纏住腳踝。
“嘭——”
後面忽然發生一聲鈍響,彷彿鋼柱摔地震亮。
女子小腿摔落,膝蓋重重跪在地面,她的上身向前行走。
大腿如粉碎的沙礫盡數坍塌,膝蓋的位置“喀嚓”聲不斷,彷彿無數個小小的鋸齒一般,同時咬合。
“咔咔——”兩條纖細的小腿滾落,徹底擰開的螺絲栓,大腿同樣脫離上軀,不停向後滑,四節瞬間如風乾的骨頭。
她的面容劃過被禁錮的緊繃,好像有一雙手不停將後壓。瞪大,千言萬語的呼喊和無助,看向前面的人。
一條條深褐的斑線,布在面孔眼眸之上,好像敲碎的巨石,下一秒就要裂開。
為什麼…不救我?“鏗鏗——”她向後倒下,落在堅硬地面迴盪。
然而沒有一個人上前,只是往後看的那一眼,那一瞬,眼中充滿了極其複雜的色彩。
“快走!”銘楚月的傳音在眾人腦海。
“——”一團霍然出現的黑色窟窿,彷彿很久之前就已經出現,肚皮連著地面,只剩下一個腦袋,小腹的位置完全黑暗,一隻只小小的蟲子江河傾瀉一般無窮無盡瞬間往外爬去。
靜無止境,不見絲毫器官和血液,頭骨軟軟凹下去,一個松皺的臉皮,再不剩下任何…
身後,“呲呲呲呲——”連綿起伏的喧囂,不斷靠近。
當闕憶染他們再來到這個地方時,已經一片荒涼。
一堆屍骸中,只站著一個人,他的背影那般蕭瑟。
他伏在地上的一具身軀,手指從額頭到衣襟,靜靜觀詳,終關上其的雙目。
眾人沒有打擾這份短暫的安靜,直到他將地上的身軀背起。
“你不能帶她。”銘楚月的聲音輕輕響起,他的手臂橫在其身前。
男子瞳孔轉動,裡面翻湧著灰色,隱隱晃動。
他的視線,看過每一個人,每一個人的臉上,都是不容拒絕的——一段永遠無法阻隔的距離。
被咬,會神智全無變成不倫不類的孽種。
沒有解藥嗎?
沒有解藥嗎。闕憶染想到,既出喪屍,又為何沒有解藥,或者她忽略了。她喝過的果汁,難道自己的血液可以嗎…
男子忽然走定闕憶染的面前,如石灰的僵硬面孔,“如果是你,也會自己走嗎?”沙啞的嗓音彷彿從骷谷中傳出。
銘楚月、銘晰、白冷弦的目光看向她,白黛的眼眸輕晃,微微搖頭。
如果是重要的人,如果她有。
“如果她他)希望我走,我就走。”她說完。
“不,你不確定。”他再靠近一步。
闕憶染堅定的眸中,轉向他們道,“時間來不及了,就讓他走前面。”
還有人等著生命的曙光,或許是最後一次體會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