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府由周瑩掌管,少主人吳懷先和他有舊,都是鄉黨,白貴來歷清楚,身家清白,又是名人,所以商隊很欣然接納了白貴,另置了兩輛馬車,一輛拉貨,一輛攜人。
白貴儘管馬術精通,但一路上花費時間太長,商隊行進緩慢,至少得半個月才能到秦省,一路顛簸,坐馬車是比單純騎馬舒服一些,所以沒有推拒,收下好意。
燕京城外。
給白貴送別的人不多,他儘管說了自己近日就要離開燕京,但具體日期他並沒有告訴其他人,怕一些麻煩事。
“你這些時日在燕京還好,但回到秦省之後,也不能沾花惹草。”
“你的性子我是知道的……”
白秀珠和白貴相擁,分開之後,說了幾句貼心話之後,就又叮囑道。
“放心,我已經有你了,心裡怎麼還能容下他人。”
白貴挑了挑眉,面不改色,說道。
“哼。”
白秀珠輕聲哼了一聲,但眉眼帶上了笑意。
道完別後。
白貴翻身上馬,就跟隨商隊一道出發。
這年頭的商隊聽著是商隊,但實際上商隊的武力著實不可小覷,沒幾把刷子,可不敢跨省行商。商隊一些護衛都攜帶有火銃,百十來人。
一路上,撞見了幾夥土匪,但這些土匪不成氣候,商隊護衛開了幾槍,殺死了幾個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傢伙,其他人一鬨而散。
白貴見狀沒有強出頭。
他練武,是為了強身健體,可不是什麼好勇鬥狠。
“夫善遊者溺,善騎著墮,各以其好,反自為禍。”——《淮南子·原道訓》
一次出手或許沒什麼大事,但如果事事如此想,總會有倒黴的一天,能苟著就苟著,絕不強出頭。
就這樣有驚無險的到了秦省,商隊也沒受到大的折損,只傷了幾個護衛。
臨近秦省,已經是十月初旬。
一夜,剛黎明,還是暮色的時候,就下起了雪,鵝毛大雪,到處都是白茫茫的一片,不論是山峁還是山溝,皆是如此,換了顏色。
北風蕭瑟。
雨雪天,道路溼滑,商隊不好行走。
“現在這是渭北,渭北沒幾家大戶能接待咱們,我聽說將軍寨的郭舉人家中良田阡陌,下了將軍坡,全是他家的地,一馬平川望不到盡頭……”
“咱們得等了風雪停後,才能繼續出發,再到省城。”
商隊管事冷得縮著腦袋,走到商隊中央的一處馬車,揭開厚厚的布簾,和裡面的人商量道。
“白相公,你怎麼看?”
他問道。
白貴儘管不管商隊的事,但地位在這擺著,一些重大決策,得事先詢問。
不提白貴自個的身份,就單是和吳府的關係,就值得他慎重、
“將軍寨?”
白貴怔了怔,生活在省城附近,一些訊息自是靈通,包括這將軍寨,他就曾在白鹿鎮的王記食鋪中聽到過,大體印象也有。
而商隊管事打算在將軍寨郭舉人家中暫時落腳,應有之理。
商隊近一百五十多號人,每天光吃喝就不是一個小數目,光啃乾糧也不行,所以落腳得優先選個有實力的大戶,不然連他們的口糧都湊不齊。
而將軍寨郭舉人,就是渭北有實力的大戶。兼是舉人出身,雖說只是個武舉,可在附近村落裡,地位和名聲都是不容置喙的。
“行,咱們不差這個時間,待會到將軍寨,我和你一同出面和郭舉人打交道。”
白貴說道。
“有白相公這句話,我替兄弟們給白相公道個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