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遇見殷府中兩名僕人的地方到甲魚縣差不多有五十餘里的距離,不過在周青似鬼魅般急行的趕路下,僅僅不到半個時辰,他的身影便出現在了甲魚縣城邊。
此時雖然已經入夜了,但今晚的甲魚縣城卻是燈火通明。
只因為今晚是年末,一年之中的最後一天,縣城裡的家家戶戶門前,都亮著紅燈籠。
走在燈火通明的街道之上,周青望著每家每戶門前的燈籠,心中升出了幾分淡淡的憂傷。
就在他走到一個街口的轉角之時,看見一名青年和一名小孩正蹲在一個巷子口,正將手中的炮仗丟進漆黑巷子裡。
隨後,那條巷子裡面亮起了火光,片刻之後又熄滅了,站在巷子口的小孩拍著手,一臉觀樂的鼓著掌,看上去很是開懷。
“這位兄弟新年好呀,我能向你打聽個事嗎?”
走到了青年與小孩近前,周青冒昧的開口說了一句。
“新年好呀兄弟,你有什麼事你說吧,別這麼客氣。”
巷子口的青年見周青語氣頗為客氣,旋即便開口與他攀談起來。
透過一番交談之後,周青從這名青年的口中打聽出了殷茅的住處,隨後,他便直接往城北的殷府去了。
年末的最後一天,本來應該是一個歡歡樂樂的年節,可是今天的殷府之中卻是愁雲慘淡。
技安和長壽出府去了鄰縣,為殷茅請大法師去了,九斤和叫桂兒、月兒的兩名丫鬟守著奄奄一息的殷茅正暗自神傷。
“嗚~技安和長壽那兩個龜兒一樣的玩意兒,怎麼還不回來,老爺這氣息越來越弱了,在這樣下去,怕是撐不到明天天亮了。”
守在殷茅床旁邊的桂兒語氣中帶哭腔說著。
“早知道就不讓他倆去了,要是我去的話,說不定現在就把那位法師給請回來了。”
九斤一臉急燥的走到床邊看了看,本就一臉哀傷的臉色又濃了幾分。
另一名叫月兒的丫鬟則是抬袖抹了把淚水,默默的拿著一塊熱毛巾走到床邊,放在了殷茅的前額。
原本冒著熱氣的毛巾只是剛一貼在殷茅前額,熱氣消散而去,在過一小會,毛巾上的水漬就變成了亮晶晶的冰漬。
對於這樣的一幕,房中的三人已經是見怪不怪了,因為他們三人在這裡照顧了殷茅一整天,已經看見數次熱毛巾快速變成冰毛巾的樣子了。
就在房中三人傷心之際,有微弱的敲門聲響了起來,聽到敲門聲,九斤哀傷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喜色。
“應該是技安和長壽回來了。”
自語了一句後,九斤快跑衝出房間,往院門跑去了,可是當他拉開院門時,臉上的喜色卻是在無聲無息間消散了。
只因為大門外敲門的人並不是技安和長壽,而是一個他從末見過的紅衣男子。
站在殷府門只的紅衣男子正是周青,他與九斤對視了一眼,在這一眼之中,他看到了九斤臉上覆雜的轉變。
初開門之時,那小夥是面帶喜色的,很快,在看清了周青之後,臉上的喜色消退下去了,而後,他的臉上升起了一絲疑惑。
看到在短時間內,對方臉上精彩的表情變化,周青屬實是有些吃驚。
“既然認出了我,便領我進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