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句話說是實在是太過突然太過出乎於大家的預料,於是一時間,正準備離開的眾人就忍不住回頭驚詫的看向了說話的肖猙。
肖猙臉上的笑容越發的謙和有禮,微笑道:“說起來,我在從江城回來的路上,卻是不小心碰見了一個肖府的下僕——我原也沒多想,不過是肖琪說那下僕看著慌慌張張的,指不定是偷了家裡的東西逃了,我想著索性順手,將他抓來問一問就是了,哪知道,這一問,倒是問出一件了不得的事情出來了。”
他將目光轉向了忽然看起來有些不安的趙氏,眾人隨著他的目光看過去,一見趙氏臉上的表情頓時就心中就有了預感。
肖猙嘴角一勾,繼續道:“要說這人,指不定大嫂知道……”
他話還沒說完,就聽到一直沉默著的肖老太君忽然大喝了一聲:“肖猙!”
肖猙眼神暗了暗,看向肖老太君:“不知母親忽然喚兒子可有什麼吩咐?”
他話依舊是笑著說的,可瞧著肖老太君的眼神卻是幽深的不見底,那深沉的化不開的墨色讓肖老太君登時就微微怔了一下。
就只怔了一下的這功夫,肖猙又轉頭看著臉色蒼白的趙氏。
“不知道府裡原本的馬伕,不知道大嫂……”
他故意將語速放的很慢,眼睛盯著趙氏,幾乎是一字一句將剛剛的話說出口的。
果不其然,一聽到“馬伕”這兩個字,趙氏也不等肖猙將話說完,渾身便哆嗦了起來,她猛地跳了起來尖聲叫道:“我不認識!我不認識什麼趙成!”
若說肖老太君剛剛心中還抱了幾分僥倖將這件事掩過去,然而一見趙氏當著眾人的面做出這麼一副樣子,她心中一涼,絕望的閉上了眼睛。
肖猙停了口,眼神越發的冰涼,似笑非笑的道:“哦?原來是叫做趙成,我倒是還不知道這馬伕也是姓趙的。”
他笑了一句,神色忽然就是一凜,目光如電一般看著趙氏冷冷道:“看來果真是認識的。肖琪,將人帶進來!”
趙氏“撲通”一聲軟倒在了地上,要見著門外嘈雜的聲音越來越近,她眼睛忽然瞪了起來,惶急的轉頭看向了肖老太君,見肖老太君閉著眼睛只是捻弄著手中檀木珠子,什麼也不想管的樣子,她心中越發的慌亂:“姑母!姑母!你不是說已經……啊!”
她這半句話一出來,還來不及說完就被肖明遠一腳狠狠地踹了過去,趙氏慘叫一聲,捂著肚子臉色慘白的蜷起了身子,疼得直吸冷氣,再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肖猙瞧著肖老太君剛剛一瞬間睜開的眼睛裡一瞬間透漏出來的兇悍厲光,雖然她很快就又閉了過去,可肖猙並沒有錯過。
他冷冷的笑了一聲,肖琪已經將人帶了進來。
趙成的樣子看起來煞是狼狽,肖琪將人跟扔一件死物一樣隨手扔在了地上,另一手提著的包袱也跟著扔在了他的旁邊。
趙成被肖琪的手段折磨的不清,也知道這會兒將他弄到這裡來是讓他指認趙氏的意思,等從被摔得七葷八素中回了神,一側眼瞥到包袱裡掉出來的一件銀器,渾身一抖,一翻身跪趴在地上就嚎了起來。
“老夫人饒命啊!都是大夫人指使我的!”
他這一嗓子出來,眾人目光就有些微妙了起來,而肖老太君更是瞬間臉都綠了!
她伸出手指著趙成,手指抖啊抖,嘴唇也跟著顫了顫,卻是氣的眼冒金星。半句話都說不出來。
好半晌,她才深深吸了一口氣,喝道:“放肆!”
然而哪承想就在她氣的胸口疼這短短的時間,趙成已經連哭帶喊巴拉巴拉將趙氏如何指使他故意將馬車上的轅弄出一點兒小毛病,在出事的時候又只顧著趙氏的孩子而完全不去管肖信的經過詳盡的說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