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子嚴向同伴笑了一下,只視線依舊還放在樓下那兩人身上收不回來,惹得旁邊人忍不住好奇的看過去。
“看什麼呢這麼出神,咦?”
那人臉上忽然露出一些驚訝的神色,張子嚴有些慌亂的回頭,問道:“怎麼了?”
那人神色猶疑,斟酌了一下,皺眉自語道:“那兩個人……”
張子嚴以為他是驚訝於他們兩個男人如此親密的關係,就笑了一下,道:“那有什麼?這京城中十個裡面得有一半男人是結了契兄弟的。”
剩下的一半雖沒有契兄弟,不過也約莫是養了的。
——本朝正是以此為風流。
那人也跟著笑了一下,道:“不,我不是說這個,只是覺得那面對著這邊的男人看起來有幾分眼熟罷了。”
他輕描淡寫的說了一句,然後移開了視線,又將張子嚴推了一把道:“你不說很常見嗎?你還這麼專注的看個不停。”
張子嚴被他推了那麼一下,有些惱的瞪了他一眼,再向樓下看過去時就見肖明玉已經抱著小孩兒和那個男人並肩走了出去。
他暗自嘆了一聲可惜,然後轉回視線,才後知後覺意識到剛同伴說了什麼,忍不住眯了眼睛,笑了一聲:“可真是巧了。”
“你覺得對著我們的那男人眼熟,我恰好就認識背對著我們的那人。”
“說起來,我和那人以前在一起讀書的時候就覺得他姿容俊秀,看著就是個不一般的,這會兒瞧著他那契兄弟,可不一看就是個高位上的。”
他似是無意的這麼嘆了一句,聽來好像在誇讚肖猙,實則卻是十分輕蔑的語氣。
——那話中的意思,分明就是在說肖猙就是個任人玩弄的角色。
這句話一出來,果真就看到同伴的臉色微微變了一下。
雖然他很快就反應過來然後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不過有意注意他神色的張子嚴卻沒有錯過他那一瞬間的神情。
那人眼睛轉了轉,便做出一副八卦的樣子湊近了問道:“哦?你和他還是同窗?我倒是沒看清那人的臉,當真是如你說的那般姿容俊秀?”
張子嚴笑得一臉的意味深長。
“可不是麼?當年他被聖上欽點為二品傳臚,聖上可是親口曾誇讚過他的容貌的。”
那人聽到這一句,恍如想起來什麼一樣,臉色突的大變,“騰”的一聲站起來失聲道:“什麼?!”
見周圍的眾人因為他突然增大的聲音看過來,那人也不在意,只用力抓住張子嚴的手確定道:“你說那人是那個二品傳臚?肖猙?肖明玉?”
張子嚴被他這個反應也是驚了一下,反應過來只覺得手腕被他攥的生疼,他狠狠吸了一口冷氣怒道:“就是他!你鬆手!”
那人得到確定的答案,然後鬆了手,神情先是恍惚了一下,繼而竟是莫名的笑了起來,直看的原本懷著心思的張子嚴心中忍不住暗自嘀咕起來。
這上面的風波肖猙並沒有注意到,他被李敬故意做出的曖昧姿態驚了一下,若不是懷裡還抱著已經睡著了的肖猙,簡直很不能將眼前這男人抓起來狠狠打一頓才好。
李敬見好就收,看肖猙有些惱了便也不再繼續逗弄他,只狀若無事的戳了戳肖信的臉頰然後直起身,笑道:“小信兒睡著了真乖巧。”
肖猙白了他一眼,沒好氣道:“信兒沒睡著的時候也很乖巧。”
——他這會兒已經選擇性遺忘了眼前這人是掌握著天下人生殺大權的皇帝,只是覺得這男人雖然相處時很讓人愉快,不過這故意捉弄人的這一點就讓他很是牙癢癢了。
李敬笑眯眯的道了一句“是嗎”然後伸手將肖猙拉了起來,兩個人鬥著嘴離開了這間茶樓。
在出門口的時候,肖猙忽然皺著眉頭朝著二樓上面瞥了一眼,李敬見狀問道:“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