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猙捏了捏肖信的臉頰,然後輕輕笑了一下,恰巧,這個溫柔又寵溺的笑容落在了剛踏進門口的男人眼中,瞬間就將他的眼神生生的吸引了過去。
男人眼神看起來略微有些出神,在原地怔了一下才深深地看了一眼被肖猙抱在懷裡的粉雕玉琢的小娃娃,然後嘴角掛上一個溫和的笑意三兩步上前拍了拍肖猙的肩膀。
“明玉?好巧啊。”
——明玉是肖猙的字,能真的叫他的一般是關係比較親密的朋友。
肖猙正逗弄著肖信,冷不防被人拍了肩膀,耳邊亦響起一道聽起來煞是耳熟的聲音,他驚愕的抬頭,脫口而出喊出來的稱呼只發了個氣音就被對方輕飄飄的在頭頂敲了一下,給敲了回去。
男人見他欲要站起來,又笑眯眯的按住他的肩膀將他按的又坐了回去,同時擺擺手道:“無妨,儘管坐著便是。”
肖猙睜了睜眼睛,呆了好半晌才反應過來,吃吃道:“您,您是一個人出來的?”
男人胳膊肘支在桌子上撐著下巴,心情頗為愉悅的欣賞著一向鎮定的青年因為自己突然的出現而有幾分破裂的表情,聞言只漫不經心的點點頭:“嗯,偶爾也要出來散散心。”
肖猙的眼睛於是就瞪的更大了,他氣急敗壞的“碰”的一拍桌子,道:“這怎麼可以?!您實在太任性了!”
這下驚愕的卻是輪到這自來熟的男人了,男人睜大了眼睛上下將肖猙打量了一下,那震驚的模樣跟第一次才見到這人一樣。
肖猙和他媽眼神對上,心中就是咯噔一下,才想起來對方是個身份。
正當他心中踟躕著要不要請罪的時候,對方忽然就拍著桌子大聲笑了起來。
“哈哈哈真是沒有想到,明玉你竟然還有這樣的一面!”
肖猙心裡不安的情緒被他這麼一笑,瞬間就煙消雲散,對方笑了一會兒,好不容易停了下來,再抬頭看了一眼肖猙和他懷裡的肖信頂著如出一轍的懵逼表情盯著自己看,忍不住就又想要大笑起來。
索性他注意到肖猙眼裡已經染上了些微的惱意,便強自將這笑意壓了下去,道:“好了好了,我不笑就是了。”
他說著看向好奇的看著自己的肖信,嘴角含著笑意看向肖猙問道:“這便是你寶貝的不得了的小信兒?”
肖猙又是一怔,卻是肖信對著青年點頭道:“我是爹爹的肖信,你是誰?”
他不知道眼前這人的身份,因而說起話來也是十分自然的,就如同和肖猙的同伴或者肖琪他們說話時一樣。
——倒是讓肖猙立馬回了神並出了一身冷汗。
不過出乎他意料的,男人倒並沒有生氣,只是伸手饒有興趣的摸了摸肖信的頭髮,笑道:“我是李胥真,比你爹爹虛長几歲,你可以叫我伯伯。”
肖信小大人一樣點了點頭,甜甜的叫了一聲:“伯伯。”
兩個一大一小,卻是莫名的十分投契的聊了起來。
肖猙在一旁聽著,冷汗簡直都要出來了。
眼前這個看著親和的男人,可不就是那個畫風清奇的當今皇上麼!
今上尊姓李名敬,字胥真。
——肖猙原本也是不知道,只是那天之後李敬偶爾會遣人送給肖猙一些小吃的零嘴之類,也不大張旗鼓,只悄悄讓暗衛送來了,再帶上一張他親筆寫的便箋,上面署著的名字就是“胥真”兩個字。
那暗衛將東西送到肖猙手裡就直接不見了人影,直讓肖猙將東西拿著扔也不是,還也不是,最後倒是全部進了肖信的肚子。
——就這兩三日的時間,讓肖猙心裡時常的就覺得自己彷彿就是那禍國殃民的妖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