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老太君和肖猙的關係就越發的僵硬。
這次趙氏買通那駕車的馬伕的時候,肖老太君是知道的。
在她心裡,趙氏是一個十足的蠢婦,自己沒什麼本事,又偏偏見不得別人好。
不過原本也沒什麼,趙氏越蠢,對肖老太君來說,她就越好掌控。
索性肖信那個孩子她並不喜歡,因此,幾乎不用怎麼思考的,她選擇了順水推舟,將趙氏露出的破綻處理的乾乾淨淨。
可是肖老太君完全沒有想到,肖信竟然如此命大,也沒有想到,她的二兒子竟然就那麼不顧一切從江城跑了回來。
從得知肖猙從江城趕過來的時候,肖老太君心裡就已經覺得不好了,然而她想著,那趙氏雖說是無能了些,可心思倒是毒辣的緊,諒肖信這麼一個六歲的小兒全然是沒有生還的可能的。
——事實上上一世肖猙從江城沒有趕回來,肖信掉到了崖底堅持了兩天就失去了意識。
肖老太君派去的人並不如肖猙的親信那般盡心,兩方就生生的那麼錯了過去。
等肖信醒過來的時候,出來找尋他的人手都已經撤的差不多了,肖老太君也沒敢告訴肖猙,肖信已經不見了蹤影。
最後肖猙從江城回來,知道肖信已經失蹤,瘋了一般遣人找了許久,最終也只找到了肖信小小的遍體鱗傷的屍首。
儘管他最後將趙氏弄死替肖信報了仇,可能夠軟軟的叫著他爹爹的孩子卻也已經回不來了。
這一世,當肖猙忽然睜開眼睛發現自己回到了幾年前在江城任職的時候,再一算時間,恰巧是他後來調查時最開始發現肖信失蹤的時間。
他當下也不顧他的繼任者還沒有到位,直接就和師爺大致交接了一下事務就跑了回來。
他記得上一世是在哪裡找到的肖信,因此比起上一世就省了許多時間,一邊讓人從山谷中將肖信找回來,另一半拖著肖老太君將即將被她滅口的重要人證和主要兇手——那個馬伕——找到控制起來。
肖老太君顯然沒有想到肖猙能回來的真的及時,事發突然之下也沒有來得及將那馬伕滅口,竟讓肖猙就這麼將人找到然後藏了起來。
肖老太君這兩天其實派人去找過那個馬伕,不過到目前為止她派出去的人還沒有回來,不知道這馬伕是自己躲起來躲得這樣嚴實,還是……
一想起這一茬,肖老太君只覺得一陣心驚肉跳,她抬眼看了肖猙一眼。
正在這時,跟著肖老太君有二十年之久的胡嬤嬤忽然悄無聲息的進來走到了肖老太君身後站定。
肖老太君皺眉看了她一眼。
她知道胡嬤嬤一向是極有分寸的,若不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她也不會沒眼色的在這種時候床進來。
她這樣想著,就用眼神對胡嬤嬤示意了一下,胡嬤嬤臉色有些不大對,她視線從會在中間的肖猙身上一掃而過,一觸即回,快的幾乎沒有人發現她曾用那樣驚懼的眼神看了肖猙一眼。
肖猙沒有錯過她的視線,垂著眸子,姿態看起來越發的恭敬。
胡嬤嬤強忍著心中的萬千思緒,俯身趴在肖老太君耳邊輕輕的說了一句什麼。
肖弦眼睛轉了轉,想要知道她說了什麼,卻一個字都沒有聽到。
正當他抓心撓肺的好奇之時,肖老太君忽然失聲叫道:“你說什麼?!”
就這短短四個字,卻依舊帶了極其強烈的不可置信驚訝恐懼,甚至因為情緒強烈,她叫的這一聲甚至有些破音。
這直將肖弦嚇了一跳,然而肖老太君卻也不顧得他了,她睜大了眼睛看著肖猙,一字一句道:“是你!”
肖猙一絲動作也無,目光沉靜的沒有一絲波瀾,道:“母親指的什麼,兒子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