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土默了一下,目光落在了打了好幾架又哭了一場剛剛還被李母撕扯了好一會兒因而看起來十分狼狽的張敬身上,又抬眼看向劉倩,道:
“你就是劉老師?”
她用的並不是敬語,這讓把她當做某個學生的劉倩有些不高興的皺了皺眉:“我是。”
小土輕輕的笑了起來:“你好,我是張敬的姐姐張凡。”
辦公室又是一陣靜默。
好半晌,劉倩眼神在張敬身上溜了一圈,神情中帶著掩飾不住的驚訝的看著她:“你就是張敬的姐姐?!”
她這一問,驚住了的李山父母兩人也回過神來。
李母想起自己剛剛還在哭於是繼續哭的稀里嘩啦要求賠償,然而小土只冷冷淡淡的看著她唱作俱佳的表現,直將她看的聲音越來越小越來越小直至消失。
她抹了抹臉上的淚,色厲內荏道:“你看著我幹什麼?”
小土輕笑一聲,卻不理她,直接看向劉倩,乾脆利落直奔主題:“不知事情經過到底如何?還請劉老師詳細敘述一遍。”
直到這時,被形象大變的小土鎮住的張敬才反應過來,震驚的跳了起來:“你是張凡?”
他語氣中充滿不可置信的感覺——他萬萬不能相信眼前這個單單隻站在這裡就無比耀眼的少女是那個自己從小頤氣指使慣了唯唯諾諾的姐姐。
小土眉心微蹙,略不耐煩的看了他一眼。
只這一眼,張敬不知道怎麼的就感覺自己整個心神似乎都被攝住了,堪堪看著她幽深的眼睛腦子裡一片空白,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劉倩奇異的視線再次忍不住在兩人身上溜了一圈,然後表示事情比較複雜還是坐下來詳談。
——真是不可思議。
聽著張敬打電話的時候劉倩原本以為他這個姐姐張凡應該是那種比較寵愛弟弟對弟弟有求必應的型別,然而這會兒看著形容冷清的少女優雅坐在沙發上的樣子,她一時間竟是不敢確認這少女究竟是不是張敬口中的姐姐了。
幾人坐定,好半晌無人開口。
還是劉倩作為班主任不得不擔任起調解的功能,語氣溫和道:“剛剛在電話中張小姐應該有所瞭解。今早張敬七點起床之後不顧還在休息的室友在宿舍中弄出了很大聲響,和他臨鋪的李山同學……”
劉倩巴拉巴拉將整個事件更加詳細的再次敘述了一遍,聽到李山被張敬直接從上鋪推下去頭撞在凳子沿上昏迷的時候,李山母親眼淚更是停不下來,怨懟的目光不停的看向張敬,直將張敬看的坐立不安。
他原本就有些欺軟怕硬,小土來之前李山母親剛剛那副潑婦樣子本就將他嚇住了,本是指望著他姐來了之後將一切都推給張凡就沒他什麼事兒了——反正他從小惹下的禍事都是這樣乾的。
然而沒想到,今天出現在這裡的張凡卻和他印象裡的張凡完全不同。
除了外形上的改變,他覺得有什麼更深的東西已經徹底的面目全非——你若問他到底是什麼,他也說不上來。
他只知道,面對這樣的張凡,他不自覺就好像比對方矮了好幾頭,一時間竟是連對視都不敢。
因而,原本設想好的不管三七二十一打算胡攪蠻纏的無賴行徑他對著小土卻是一招都使不出來了。
小土聽著劉倩不偏不頗的敘述,微微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