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土一直盯著沈誦雖則面無表情,但眼神卻微妙中帶了幾分雀躍的神情,心中不得不確定了一個匪夷所思的事實。
——她那個一向只和穩重/正經再不濟也是陰沉/冷漠這類詞有關的哥哥正藉著穿衣服的行徑在暗搓搓的吃自己的豆腐!
看著沈誦綁完腰帶然後頗遺憾的神情,小土一瞬間簡直哭笑不得。
沈誦臉上一直是習慣性的面無表情,若不是小土對他太過熟悉還不一定能發現他這些小動作。
將衣服穿完後他又按著小土坐在了梳妝檯前,抬手摸起了臺子上的木梳。
小土臉上的神情終於忍不住微微有些驚訝起來。
沈誦也察覺到了小土的神情,難得得似乎有些羞澀,他咳了一聲,耳朵尖不著痕跡得顯出一絲緋紅。
見小土張嘴想要說什麼他趕緊搶在她前頭道:
“我新學了一個髮型,幫你綰髮試試。”
小土眯了眯眼睛,即便是透過古代這模糊的銅鏡她都能察覺到身後這男人臉上的期待與緊張。
她勾著唇角笑了笑,感受著沈誦愉悅的氣息,決定大發慈悲的不戳穿他之前那些暗搓搓的小東西了。
——至於心底冒上來那股奇異的柔軟情緒,小土表情,她堂堂一個大妖怪才不會因為這等小事就感動呢!
她抬了抬下巴,臉上神情十分傲嬌,彷彿是在說“勉強給你一個機會”這樣的話。
沈誦看著她的神情,心頭的緊張漸漸的淡了下去,他拿著梳子有條不紊的開始給小土綰髮,動作看起來十分標準又帶了幾分生澀,讓小土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一時間,房間裡陷入的安恬之中,兩人同時在心中生出了種歲月靜好的感覺。
很快的,沈誦一向拿著利劍的手十分靈巧的在小土頭上挽了一個髮髻,雖然十分簡單,然而看得出綰髮人的認真。
小土打量著銅鏡中模糊的人影,沈誦有些羞赧的摸了摸鼻子,視線忍不住飄忽了一下,嘟囔道:“我還沒有學會更復雜的髮型,等我學會了再給你挽……”
他說著,便想抬手將這好不容易挽好的髮髻拆掉了,口中道:“和這身衣服不大襯,讓阿琴重新給你挽一個更襯一些的吧。”
小土忍不住抬手護住了頭髮,回頭瞪了他一眼,道:“不要。”
沈誦手上動作一頓,聲音中不自覺帶了幾分喜悅:“為什麼?你不覺得衣服太華麗而髮髻太簡單了些嗎?”
小土斜著眼睛看他,振振有詞:“你懂什麼?就是因為衣服太過華麗才要簡單的髮型形成一個反差啊,要不然一起華麗豈不是跟個大花籃一樣了。”
她這話其實說的也不錯。
身上的這件紅色衣裳確實是太過華麗了。
層層疊疊深深淺淺的分了好幾層,除了最裡面貼身穿的中衣,外面的每一層上都用最精細的繡法在裙襬,肩膀,以及袖口上繡著大朵大朵的花,乍一看彷彿和衣服的顏色一樣,然而行走動作間裙襬微微一蕩,那閃耀著銀色光芒的鮮花便彷彿在一瞬間綻開,豔麗的恍惚能灼傷人眼。
恰巧沈穆清的長相也是屬於極嬌豔的那種,一雙原本冰冷的毫無感情的丹鳳眼在小土強大精神力的加成下顯得越發的勾魂攝魄。
而一頭漆黑如墨的長髮只是簡簡單單的挽了起來,並沒有什麼過多的裝飾,倒正如小土所說的那樣,中合了那過於豔麗的感覺。
——當真是國色天香。
沈誦聽著小土的解釋,下意識的打量起小土來,然後恍然發現自家小姑娘穿著這樣一身實在是太過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