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種情況下,唯一肯對他釋放出善意的何萍就變成了最為特殊的存在。
兩個人之間的感情也漸漸的深厚,最後變成了互相依賴。
——他們在這個繁華又冷漠的世界中相依為命,努力的靠在一起互相取暖,抓著對方就彷彿溺水的人抓著手中唯一的一根稻草。
這樣的感情實在是太過沉重。
明明一個是人,一個是鬼,然而芸芸眾生之中只有對方能理解自己——這是種幸運,亦是一種不幸。
何夫人神情恍惚的將上述故事娓娓道來,最後,她道:“我早就知道,何萍一定會回來報仇的。”
她微微笑了起來,臉上泛起了一種病態的紅暈,神情中帶著異樣的興奮感覺。
“你見過她!你見過她對不對?”
她目光灼灼的看著小土,不等小土回答的就又篤定的道:“是了,你一定見過了。不然你不會知道那些事情——呵,那些警察可是一點痕跡都沒有發現。”
何夫人蒼白的臉上忽而展現出一種扭曲的嘲諷笑意,小土微抬了抬眼睛,問道:“你為什麼忽然願意將真相說出來?”
何夫人笑了一下,情緒很是激昂:“真相,不管我說不說,總是會被人發現的。”
小土默默的看著她興奮的嘴唇直哆嗦樣子,忽然發現這女人多半是有些瘋狂了。
“我只有一個要求。”
何夫人泛著血絲的眼睛定定的看向小土。
小土和她對視了幾秒鐘,沉吟了一下,道:“你說。”
“嚴格算起來我只是知情不報或者從犯,何書煥才是主謀!”
小土看著她,想起自己來了兩次卻從來沒見過何書煥這個人,並且房間裡依稀也只有一個人生活的痕跡,心中忽而有了一些明悟。
何夫人神經質的笑了起來:“他是主謀!他將何萍強姦了之後又親手將她殺了,殺人償命!哈哈哈!殺人要償命呀!何書煥!”
她笑著笑著,眼眶卻紅了起來,眼睛瞪的大大的口中一字一句念著何書煥的名字,若是現在何書煥站在她面前小土毫不懷疑她會撲上去將他狠狠咬上一口。
小土在聽完整個故事的一瞬間,原本屬於何萍的記憶就已經恢復的完完整整,幾近暴走的陰氣也被她強大的精神力暫時壓制了下來。
不過,既然已經達到了目的,她也沒有必要聽這個已經陷入瘋狂的女人詛咒自家丈夫,因此她站了起來,有些冷淡的道:“多謝夫人告之事情的經過,在下感激不盡。”
何夫人神色怔怔的看著她,小土嘲諷的勾了勾嘴角,又道:“善惡到頭終有報,何書煥既已經犯下了罪行,自然會等到該得的的審判。至於何夫人——晚上若是不得平靜的話,儘管點上一些艾草便是。”
話音一落,她整個人便隱沒在房間裡的陰影之中,消失無影無蹤。
何夫人先是一驚,倏爾眼睛一亮,最後臉上卻定格成似哭似笑的神情來。
“善惡到頭終有報,善惡到頭……終有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