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在符紙炸裂的那一瞬間臉色便大變,周身濃厚的黑色鬼氣壓的他行動彷彿都遲緩起來,然而他一咬牙,手握成拳頭在胸口狠狠錘了幾下,一口心頭血噴了出來,豔紅的血液四散開來竟灼熱的將霧氣燙出滋滋的聲音。
小土驚訝的挑了挑眉,黑色霧氣便如同活物一般散開了一些,很快男人周圍便漸漸的明亮了一些,他深深吸了一口氣,迅速伸手往後一抓,一隻手不顧那冰冷的幾乎能將人血液凍僵的感覺,緊緊抓著小土的手腕,另一隻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在空中醮了一點心頭血虛空中唸唸有詞的畫起了符咒。
小土微微側了側頭,絲毫反抗都沒有,反倒是饒有興趣的盯著男人畫符咒的手指看了起來。
約莫是沾了修道之人純淨的心頭血的緣故,他這次畫出的符咒竟帶了些不可思議的正統道法的力量。
很快的,那符咒便成了形,呼嘯間隱隱有雷光在空氣中閃動,小土眼睛猛然睜大了幾分,心中陡的一跳,眉心忍不住微微皺了起來。
下一秒,她如同一條滑蛇一般擺脫了男人的手,身形迅速的後退將自己隱藏在森森鬼氣中。
她雖則傲氣,但絕不自大。
這中年道士正是上一世將女鬼打的魂飛魄散的罪魁禍首,因此她之前一遇見這人便毫不遮掩和他對抗起來。
她本意是想將他捉弄一番一報上一世的殺身之仇,然而這道士一看自己打不過竟不顧後果的使用心頭血召喚出一般異物都害怕的天雷。
——好吧,她原本做妖怪的時候就是被一道天雷劈的從此走上了奔波於各個世界的道路,雖然她現在已經喜歡上了這種生活可是心裡其實對於天雷什麼的還是有一些心理陰影的。
——更何況,這道士召來的,也不是普通的雷。
小土忍不住“嘖”了一聲,心中不禁生出了一絲玩脫了的惆悵之感。
她微微眯著眼睛打量著道士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蒼老的面容,心中十分認真的思考著她要是現在將這道士弄死江暉知道了會不會和自己拼命。
思考也只是一瞬間,紫色的電光在霧氣中閃爍著,將周圍的路燈盡數震的碎裂開來。
那道士指著小土隱藏的黑霧大喝一聲:“呔,妖孽!受死吧!”
小土無奈的一拍額頭,頭也不回的跑到樓梯口,然後毫不猶豫的拍開樓梯旁排氣的小窗戶跳了下去。
那男人完全沒有想到她會是這樣的反應,也沒料到在這種正氣凜然的雷光下對方竟然還有餘力逃跑,臉上忍不住抽搐著扭曲起來。
然而此刻他手中的符咒力量已經成型,更重要的是這一招他以前沒用過,不知道它的力量竟然已經強大到自己也控制不了的地步。
因而這會兒用盡全力控制著手中的符咒防止它突然爆發的男人覺得自己整個人都不好了。
小土直接從窗戶跳了下去,這會兒正是黃昏,有許多說法說這個時間段正是逢魔時刻,其他的小土不清楚,不過陰氣確實是從這個時間開始盛了起來。
街上人來人往又很多人,原本這個地區的鬼物其實也不少,然而之前小土和那道士兩人……一人一鬼對戰時氣勢都沒有收斂,更何況那道士還喪心病狂的召開了天雷,感受到這不簡單的威壓,那些活了許多年的鬼物們一個比一個跑得快,小土這會兒微一檢視,這邊竟連一個鬼物都沒有了。
她嘖嘖的驚歎的手搭涼棚望著樓上非同一般的動靜,心中不得不承認這個道士算是有個自己一戰的資格。
不過——也就是有這個資格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