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雨看著小土,難得的有些愣神。
小土身上是一件豔麗的紅色衣裙——她這一世經常穿著紅色的衣服——手中握著一根紅色的長鞭,偶爾將樂千風應付不來的人捲了摔給五隻蠆鬼。
她步履從容,臉上竟還帶著些閒適的笑意,眼睛彎彎的,表情看起來純真的像個孩子——她總是這麼一副純真的樣子,就好像眼前的屍山血海不過是花園裡顏色鮮豔些的花朵一樣。
朝雨忍不住問道:“主人不是第一次見這種情況嗎?”
小土歪歪腦袋:“嗯,是第一次。”
朝雨表情有些難以置信,道:“那主人為何表現的如此……冷靜?”
她其實覺得用冷漠形容小土更加合適,只是看著小土清澈剔透的眼睛便有些說不出話來了。
她忽然發現小土是真的冷靜,絲毫沒有被戰場的慘烈影響到情緒。
可是,她明明只是第一次看見這般慘烈的場景。
朝雨看著小土純粹的眸子,一時失了聲。
小土似是揮鞭子揮累了,皺著眉想了一會兒,然後並指在空中虛虛勾勒出一匹毛色雪白的馬來,隨即躍上駿馬,正是紅衣白馬,少年意氣。
她斜坐在馬上,又召喚出五隻不同屬性的狼形野獸,漫不經心的指揮著它們屠戮著毫無還手之力的羽國士兵。
她和這個世界的人類不一樣,他們是從小開始修煉,然後將靈氣儲存在身體裡,然後利用身體裡的靈力召喚出生物。
可是小土是活了幾萬年的妖怪,溝通天地靈氣這種事情對她來說輕而易舉,因此即便是漫不經心,她也能將她召喚出來的動物控制的牢牢地。
小土滿意的看著用起來十分順手的幾隻動物,說起來自從開始進行任務,她還沒能這麼痛快的撕過人妖呢。
上個世界安寧的不得了,偶爾有些不長眼的,也弱的很。這個世界雖然有機會廝殺,可是她身邊卻跟著一個人類,不能放開了手暢快的發洩一場。
倒是昨天將自己的真身告訴了樂千風,這個人類的反應她還算滿意,小土想著,不禁轉頭看向在不遠處神情冷凝的樂千風。
他明顯看起來不及小土來的從容,一手握著長劍,一手捏著畫了靈物的紙張伺機而動,間或竟有空閒朝著小土這邊看上幾眼。
小土忍不住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周圍本來被鮮血迷了神志計程車兵壓制不住恐懼的往後退開,將小土周圍空出了一個圓圈。
小土晃著兩條腿朝著樂千風招手:“哥哥,過來這裡。”
樂千風一臉的糾結慢慢的靠近小土的方向,卻又不進去小土周圍空出的地方。
小土疑惑的道:“你怎麼不過來呀?這邊沒有人來呢。”
樂千風此時早就沒有了猶豫恐懼,衣襬下面盡數被血浸的豔紅,衣服也被劃出好幾道口子,不過身上倒是沒有什麼大的傷口。
他將乾脆利落的將長劍刺進眼前人的胸口,然後伸手將濺到臉上的血跡抹掉,眼角閃過一道流光,大聲笑道:“我們來這裡本來就是為了殺羽國的人,這時候躲在你那裡有什麼意思。”
小土饒有興趣的看著他浴血廝殺,朝雨無奈的撫了撫額,嘆道:“主人,這樂千風原本就性格不定,主人又何必讓他……”
小土看都不看朝雨,只笑眯眯的道:“難道你不覺得很有趣嗎?”
朝雨無力的道:“主人……真是越發的任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