饕餮街,古董行後院。
老白坐在搖椅上,四天王筆直現在背後。
面前站著一群義憤填膺的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唯一的共通點就是,每個人身上都散發著道上人的煞氣。
一個地中海髮型,鼻子是金屬義體的中年男人開口道:“白老,現在寐城就屬你資歷深,您可一定給我們做主啊。”
“給我們做主吧,這寐城的天,都快翻了。”
其他人一陣附和。
“是啊,這次守夜人太過分了,我們已經承認他是寐城的話事人,可看看他做了什麼!太過分了。”
面對情緒失控的道上蛇頭,老白懶散地揮了揮手,笑呵呵道:“各位稍微平復下心情,你們說說看,他都做了什麼人神共憤的事。”
這麼一問,所有人立刻來勁了。
“做了什麼好事?行,白老您評評理,您知道我這邊做貸款生意的,昨天我的手下正教訓幾個欠錢不還的女學生,誰知道守夜人帶人殺了過去,把我手下腿都打折了,還把所有資料銷燬,這不是斷我財路麼!?欠債還錢,天經地義啊,那可是足足十萬塊錢,誰家錢是大風颳來的。”
老白好通道:“你說那幾個女學生欠你十萬,學生要那麼多錢幹什麼?”
“我哪知道,現在的人個個愛攀比,買名牌唄,手機要蘋果的,包要香奈兒的,我跟你說,十萬只是利息。”
老白點點頭,“確實有些過分,是他逾越,不講道上規矩,我多嘴問一句,十萬只是利息,本金多少?”
說話那位房貸的蛇頭調皮地比了個剪刀手。
老白倒一口涼氣,“二百萬?”
“兩千。”
“………”
你特麼活該被端老窩,利滾利都服你。
又有人出來抱怨道:“白老,幾年前我兒子無意殺了幾個人,你也知道,在寐城鬧得沸沸揚揚,可那案子已經結了,誰知道他舊案重提,把我那可憐的小子送進了,這合理麼?”
“我的精神品和幻夢生意也被一鍋端了。”
“我電話服務公司整個樓都沒了,我上哪說理去。”
“我這邊也是,守夜人不講道義,明面上當寐城話事人,實際呢,拿我們這些平頭老百姓衝業績呢。”
“就是就是,李鶴山是暴君,守夜人就是昏君,我們一個月能給他創造多少價值,多少錢,他心裡沒一點逼數,還要砸我們飯碗,孃的,不讓人活了。”
“就是,不讓人活了,要我說,反了吧。”
七嘴八舌,都在倒苦水。
四天王一直沉默不語,可在心裡為呂慎豎起大拇指,默默點贊。
幹得漂亮。
守夜人做了所有人不敢做的事的。
李鶴山的犯罪帝國根深蒂固,後面牽扯不知道多少人,還攪和著神星會這等龐然大物,就連寐城的官方也不敢輕易碰這些人,何況還有勾結一起的。
寐城的灰色勢力理論上是不可能連根拔起,野火吹不盡,春風吹又生。
可守夜人就是要幹大的,直接莽上去,就是要一步到位。
老白揉了揉太陽穴,說實話,聽到現在,現在他都想大殺特殺,把這些三觀扭曲,做壞事不以為然的混蛋都宰了。
可是還有計劃要執行,打魚只打三兩條沒什麼意義,要打,就一網打盡。
所有人的目光聚焦在老白身上,“白老,您預料到這種情況麼?他這是要毀了寐城,毀了我們所有人。”
老白從搖椅上站起來,所有人安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