擂臺上,男人安靜地坐在輪椅上,兩根腳趾頭夾著老漢拖,晃悠個不停。
他的眼神十分潦草,似乎有什麼東西困在其中,亦或是他被困在了過去。
………
狹窄的一居室,時不時有蟑螂爬過開裂的牆壁,靠近窗戶的晾衣架上晾滿女人的衣物。
衣架邊緣是一套破損嚴重的校服,校服磨損嚴重,沾滿了洗不掉的汙漬,褲子後面還被剪開一道大口子。
角落裡傳來啜泣、時不時抽鼻子的聲音。
男孩蹲在角落,低著頭,在他面前是一位濃妝豔抹的女人。
女人手裡握著皮帶,居高臨下看著男孩,滿臉不耐煩。
“齊東林,我不是告訴過你,不要給我找麻煩,你們老師為什麼要給我打電話,為什麼讓我去學校一趟,就因為你上體育課摔倒了,就因為你連走路都走不好麼,你個惹事精,不要給老孃惹事啊!”
儘管捂著腦袋,皮帶依然帶著慣性重重抽在齊東林的下巴上。
女人雙眼滿是厭惡,沒有絲毫憐憫,即便男孩是她的親生兒子。
“給我閉嘴,別哭了,聽沒聽見。”
“我不哭了。”
齊東林忍住啜泣,他的母親放下皮帶。
“告訴你的老師,我不會去學校,我給你交書本費已經仁至義盡,你這個小畜生,我不會在你身上花費更多精力,你就和你那死爹一樣,廢物,十足的廢物!”
“他們都欺負我,往我衣服上潑東西,還剪壞了我的校服!”
齊東林抬起頭,透過手指縫看到晾衣架上的校服,委屈就像決堤的洪水,從腳底迅速蔓延到胸口,蔓延到鼻喉,
“天啊,一個巴掌拍不響,你要學會怎麼做人,怎麼不頂嘴,別人才不會找你麻煩,挨欺負,要從自己身上找找理由!”
“他們說你,他們說你是……”男孩的啜泣聲更大了,上氣不接下氣。
“他們說我什麼?”
“他們說你是賣的。”
“他們說的沒錯。”
母親重新抬起手,皮帶不要錢似的落在齊東林身上。
她在哭,他看到了。
“我現在這樣,還不是因為你,全是因為你,如果不生下你,沒有你,我會是有另外一種人生。”
齊東林雙手護住腦袋,在皮帶扣的鞭打下,手指沒了知覺,隨後腦袋遭受重擊,意識越來越沉,越來越沉。
清晨,陽光透過窗簾縫隙照射在臉上,暖洋洋的。
齊東林睜開眼睛,感受到一隻柔軟的手碰觸他的腦門。
母親坐在床邊,旁邊有熱好的牛奶和煎蛋。
“怎麼了兒子,為什麼哭。”
“媽媽,我做了個一個噩夢,很可怕很可怕的噩夢。”
“什麼夢?”母親溫柔地問道,
齊東林搖搖頭,“沒什麼,我忘記了。”
………
………
那是蕭瑟秋日的一個午後,葉子因為秋風和落葉酸脫離了樹幹。
山海軍團駐寐城守夜人在某間單居室公寓發現了一個少年。
少年靜靜地坐在窗臺,已經瘦成人幹,雙眼成為白膜,意識不清醒。
在少年身邊,是被蟑螂啃食成空殼的女人。
奇怪的是,那些蟑螂也在少年身體表面亂爬,可仔細看的話,蟑螂腿和少年中間有著幾毫米的空間,也就是說,蟑螂實際並沒有碰觸到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