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慎從鏡靈肚子裡拿出狂藥劑,仰頭喝掉,頭髮變成暖雪的白色,瞳孔震顫,獨眼的眼白被黑暗侵蝕。
藥效一瞬間流經全身,肉體強度,速度,力量,耐力,反應神經,屬性極限提升。
一瓶狂藥劑的劑量不夠,繼續喝掉第二瓶,第三瓶。
面對的可是魔王,存貨該用就用。
這種情況,底牌什麼的就不要留了,不然可能永遠使不出來。
此刻呂慎的樣子,白髮黑眸,面板凸出鐵線蟲般的青筋,腦袋上半透明黑色火焰就像下面裝著風箱,並開到最大。
這副姿態,比起最猙獰的魔物也毫不遜色。
“呂慎,你怎麼這麼傻,嗚嗚嗚嗚嗚。”
被母上大人用蛛絲束縛的白芯月感動哭了。
若是正常人,肯定不會冒著生命風險和母親作對,但凡擁有丁點恐懼情緒的人,遇到無法戰勝的敵人都會知難而退。
如果有一天,白芯月面對只要放棄呂慎,自己就能活下去的對手,她都不敢保證,不會臨陣脫逃。
就算心裡不想,本能也會替身體做決定。
真是個傻瓜。
給人的感覺太可靠,這大概就是所謂的安全感吧。
白芯月心裡清楚,呂慎為了她站出來,面對的不單單是母親,也站在了軍團的對立面。
因為所有人都覺得母親帶她離開,戰爭也就結束了,可呂慎偏偏重新挑起戰爭。
為了她,呂慎成為兩邊的敵人,處境非常不妙。
白芯月小臉紅撲撲,真不愧是我看中的男人,就和那個時候一樣,他總會救下我。
死燃面具,狂怒,狂藥劑,三種狀態加持,呂慎感覺生命力正在快速流失,就連【快速癒合】也無法彌補。
狂暴的力量在身體裡橫衝直撞,急需一個宣洩口,他將視線投向蜘蛛魔王。
蜘蛛魔王所有眼睛也望向他,附帶著成噸的壓力。
一人一蜘蛛,遙遙望著。
在別人眼裡,呂慎就像想要撼動蒼天的螞蟻,說好聽點是勇氣可嘉,難聽點就是不自量力。
“乃乃個熊,你家那小子到底要幹什麼?”魏不由質問易玲瓏,“他是不是要上天,是不是要跟太陽肩並肩。”
就連軍團長都不想和蜘蛛魔王硬碰硬,讓它帶著女兒回到另一個世界不好麼?
至於在戰鬥中死掉的人,他們的家屬會得到一大筆撫卹金。
這不能說是冷血,而是審時度勢,接著戰鬥下去,死的人只會更多。
易玲瓏點燃一支菸,斜著叼在嘴裡,愜意噴吐出一團煙霧,無所謂道:
“這不是很明顯麼?我兒子要和未來丈母孃來場深入交流。”
“交流?你當我傻,那明顯是要拼命的架勢。”魏不由不能理解:“那個魔物有那麼重要麼?”
“真是的,你這種粗人,怎麼會懂愛情。”易玲瓏搖了搖頭,很是煩躁。
“愛情不就是那啥麼?”魏不由打了個手勢,一手成指,一手虛握。
“所以說你是粗人啊。”易玲瓏翻了個白眼,朝天吐出煙霧,似乎有無限惆悵纏身。
齊道眼睛眯成一條縫,微笑道:“他的選擇似乎不太妙,這是戰爭,要考慮局勢,為了一個魔物,很不值。”
“正是如此,才是我的寶貝兒子。”易玲瓏冷聲道,“人吶,還是要有點血性。”
“無關血性,這是典型的選擇難題,如果和魔王開戰,死的人更多,讓它離開,就是及時止損。”
齊道說完,瞥向魏不由,“你說呢,老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