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地中間,設立了供人休息的木桌木凳。
齊道和魏不由正煮茶聊天,兩個人的身形差距太大,就像仙鶴和巨熊對坐。
當身材魁梧的夜熊用兩根手指小心翼翼掐起茶壺給齊道倒茶,畫風就更詭異了。
“我還是喝不慣這東西,苦了吧唧。”
說出這話的,反而是畫風儒雅的齊道,他淺淺喝了一口,沒什麼味道,淡淡的苦在舌尖蔓延開,就像蒲公英葉子磨成了汁。
齊道外表儒雅,可在品茶這方面,實屬外行,反倒是和文雅風俗沾不上一點邊的魏不由,是行家裡手。
淨手賞器,燙杯溫壺,馬龍入宮,洗茶,沖泡,春風拂面,封壺,分杯,茶回壺,分壺,奉茶,聞香,品茗。
一套下來,齊道都快睡著了,費勁吧啦弄出來的東西,喝在嘴裡,也就那麼回事。
魏不由咧開嘴,露出恐怖的笑容:“茶有很多好處,降壓、提神、強心,還去火,重要是味道,嚐嚐這盞,不同茶葉,不同的味道。”
“味道?”齊道接過茶盞,又喝了一口,品了品,“沒什麼區別。”
魏不由重重嘆了口氣,就像巨熊剛從冬眠醒來,打得第一聲瞌睡,“茶的味道最接近魔物之血。”
齊道噴了出來,“這就是你喜歡喝茶的理由,你怎麼不直接喝血?”
“別說話,用心去感受,喝茶所追求的是一種意境。”夜熊閉上眼睛,從這麼粗獷的人嘴裡說出文人墨客的裝逼話,超級違和。
“說起意境,我還是喜歡喝酒,酒這東西,很快能讓人達到無我之境界啊。”
齊道拿出隨身攜帶的酒壺,灌了一口。“酒是糧食,越喝越年輕。”
魏不由文雅地品茶,“喝酒傷身。”
齊道不以為意道:“瞎說,酒能殺死病菌,讓我萬病不沾身。”
“我有個遠方老舅也是這麼說的,他得了肺結核,認為喝酒能殺死病菌,本來大夫說他能過三年,最後他只活了一年半,死因是肝的問題。”
齊道呷呷嘴,“我可不是你遠方老舅,對了,你覺得今天那小子怎麼樣?”
“易玲瓏的乾兒子?乃.....呃......”
在品茶的時候,魏不由不會說乃乃個熊這等粗鄙之言。
不要粗俗,要優雅。
“那小子有股子傲氣,就像一根棒子,不屈不撓,寧折不彎。”
別看在中心營帳鬧得十分不愉快,可暗地裡,魏不由給了呂慎極高的評價。
齊道笑道:“哈哈哈哈,那你還要徵召他的魔物。”
“你怎麼知道,老毛病又犯了,喜歡偷聽?”
“怎麼可能,無意聽到的。”齊道咬死橛子硬犟。
他堂堂第一軍團軍團長,怎麼會做偷聽這種沒品的事。
被人知道得多糗啊。
“正是因為他不拋棄那個魔物女人,我才有這麼高的評價啊,這年頭,傻子不多了。”
魏不由感嘆一聲,曾幾何時,他心中也有一個難以割捨的存在。
“老魏啊,怎麼還惆悵上了,還想著你那隻小兔子呢?”
這件事,也是齊道偷聽過來的。
別看魏不由人高馬壯,他曾是一個重度社恐者,連與自己父母溝通都非常困難。
有一天,父母送他一隻灰兔子,他不用與動物交流,每天餵它吃餵它喝,把它養得灰灰胖胖就好。
漸漸的,他開始向灰兔子吐露心聲。
把自己的焦慮,悲觀,含蓄的原因,都講給灰兔子聽。
不善溝通的原因出在小時候,父母突然爆發的一場口角,嚇壞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