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孩子,養了十幾年連句重話都沒說過,怎麼可能不心疼。
他們爹嘴上不說,好幾次有人說阿巧被孫益明打,是整宿整宿睡不著。
可閨女不回孃家說,他們也不敢隨意插手。
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
“那就留著了,大妹送回來的饅頭好吃,娘咱們明兒也做吧,給叔伯嬸孃也送點去。”韓大嫂討好道。
“做,阿巧帶了麵粉回來,南瓜家裡就有,多做兩蒸籠,你們也各送二十個回孃家去。”
白麵南瓜饅頭,那可是金貴物。
三兒媳婦孃家離的不遠,送幾個饅頭回去應當的。
“好。”韓大嫂笑眯眯應下。
“娘,我去洗衣裳了。”
“去吧去吧,洗了早點睡,累了一天了。”
“好的娘,娘也早點睡。”
韓大嫂起身,臨走前朝韓巧她們屋子看去。
屋子裡點著暈黃的油燈,孩子們鬧騰著,熱鬧的很。
韓巧正在么弟媳婦穆氏屋子裡。
穆氏這人呢,也沒什麼大理想,就是要生個兒子,已經成了執念。
如今懷孕七個多月,人瘦、肚子小,滿臉愁容。
見著韓巧要和離回西山村生活,更是慌的不行,怕自己也被攆回孃家,又想問問韓巧為什麼要和離?生不出兒子可以繼續生呀。
“三姐,你為什麼要和離呢?”
韓巧嘆息一聲,“阿慧,你和我小時候也一起進山砍柴割過豬草,我也不跟你繞彎子。”
韓巧掀起身上衣裳,到處青紫,在昏暗的桐油燈下也格外恐怖。
“……”穆氏瞪大了眼睛。
“你生了四個女兒,我阿弟動手打你嗎?”
韓氏搖頭。
韓巧又問,“娘可有罵你,要你一定生個兒子?”
穆氏又搖頭。
“那大嫂、二嫂可曾欺負你?”韓巧繼續問。
“不曾,大嫂、二嫂待我很是和睦。”穆氏連忙說道。
“是啊,所有的壓力都是你自己給你自己的。但我不一樣,孫益明那雜碎喝醉酒就打我,不單單打我,還打三個孩子,這是我不能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