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咯噔了一下,很快鎮定下來。
隔壁人家姓蘅,院牆上的人九成也是蘅家的人。
看見她打孫益明居然沒吭聲,是誰?
“娘。”
孫秀、孫依、孫可齊齊出聲。
“把他拖書房去。”韓巧出聲。
不著痕跡往院牆上看去,已經不見了那個黑影。
是她看岔了?
她覺得應該不是。
只不過今晚她只顧著打孫益明,少了警惕性是真的。
娘四個拖死狗一樣把孫益明拖書房裡,韓巧才讓孫秀點了油燈。
油燈下,孫益明眼淚鼻涕糊一臉狼狽極了。
“疼嗎?”韓巧問。
孫益明用力點頭,唔唔唔哀求出聲。
“你打我們的時候,我們也疼,也跟你現在一樣無助,也曾苦苦哀求,但你無動於衷。”韓巧聲音很輕,卻十分滲人。
孫益明看著她在昏暗油燈下的臉,那種沉冷的眼神,心裡懼怕極了。
他、他、他要休了韓氏這個毒婦。
“你當初沒打我的臉,今夜我也不打你的臉,你給我留的體面,如今我悉數奉還。”
“只是從今以後,你給我最好別踏出院門半步,乖乖在家給我讀書寫字,若敢踏出院門一步,我打斷你的腿。”
韓巧站起身。
一腳踢翻椅子,椅子摔地的聲音有些刺耳,嚇得孫益明抖了抖。他慌亂惶恐看向韓巧,唔唔唔著要說話。
韓巧看著他那慫樣,氣不打一出來,也存心想要羞辱折損他最後的尊嚴和體面,抬腳踩他臉上,腳尖稍微用力碾壓著,聲音沉冷,“就這麼躺地上吧,也感受感受一下我之前捱打後蜷縮在角落的無助、委屈和不甘,施於他人之痛還於彼身的時候,想來能領悟的更深刻透徹些。”
何止是深刻,孫益明想死的心都有了。
母女四人聯手把他捆起來打,多麼駭人聽聞、天理難容。
韓巧可不管孫益明心裡的悲憤欲死,帶著三個女兒毅然走出書房。
“你們去睡吧。”
“娘……”孫秀輕喚。
有些緊張的朝書房裡看去。
黑暗之中,還能看見孫益明倒地上抽搐瑟縮著。
“沒事,死不了的。”韓巧拍拍孫秀的肩膀,“去睡。”
她對自己系的繩索有信心,孫益明解不開。
孫秀還想說什麼,被孫依拉著回屋子,孫可立即噠噠噠的跟上去。
韓巧甩甩痠痛的手,準備回屋子睡覺。
至於孫益明,管他死活。
邁步進屋子之前,韓巧看向院牆,月影之下,院牆影影綽綽看不清楚。